钱氏的脸色此时已经比那窗户纸都白,内心的恐惧在这个雷电交加的房间不断的放大。
“你想干啥?”她扯开嗓子大喊,似乎想要发泄心中凝聚起来的恐惧,亦或者是也许从外面路过的人能听到她的呼喊。
君媱纤细的身子盈盈站在她面前,若是那笑容不是那么的诡异,钱氏绝对会相信刚才她的掌掴只是错觉,而脸上的疼痛也是不存在的。
“干啥?”她轻声说道,清雅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回荡,好似魔咒,也许是阎王的召唤更加的合适,“只是让你长点记性而已。”
“夏月秋菊!”
“婢子在!”两个小丫头上前一步。
“给我掌嘴。”她声音带笑,“我说停下为止。”
“是!”
钱氏的魂都要散了,踉跄的爬起身就想冲出去,却被调皮的秋菊探出脚,给直接绊倒在地,额头磕在房间的青石地板上,那声音绝对不亚于那天边的闷雷。
“嗷……”钱氏一声惨烈的高呼,然后就觉得漫天小星星,头脑昏沉的找不到东南西北。
夏月力气相对要大一点,上前一把牵制住钱氏,然后笑着冲着秋菊点点头。
秋菊领会,也半点都不谦让,撸起衣袖搓着手走到钱氏面前,在她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一个个响亮的耳光招呼上了那张已经红肿的脸颊。
让人牙根发酸的痛呼声,在倾盆的暴风雨中似乎也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君媱坐在窗边,看着外面那从屋檐下挂起的水帘,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慢慢的品着。
果然啊,她最喜欢下雨天了,世间万物好似除了那如同乐曲般的水珠滴落声,再无其他,这种看似喧嚣的环境下,她的心却能如死海般沉静。
看着看着,思绪渐渐陷入了一种迷蒙,那种好似被抛送上天,而后无法落地的不真实感,让君媱心里感觉难得舒缓而和煦。
良久之后,雨势渐渐变小,而房间内,巴掌声也跟着变小了。
君媱缓缓抬头望去,就只见钱氏已经两颊肿的不像话,如同一个在水里泡大了的馒头,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夏月和秋菊也是叫苦不迭,这东家也快点喊停吧,她们的手好疼啊。
“夏月,停下吧!”君媱终于是大发慈悲的发了话,让两个丫头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起身走到钱氏身边蹲下,看到她几乎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君媱轻笑,“钱氏,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钱氏现在已经没啥感觉了,除了觉得自己眼睛睁不开,好似没事人一般,完全已经麻木了。
她木木然的看着君媱,虽然把她的话听了进去,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你这张嘴,比茅坑都脏,我想是不是找块布给你堵起来,省的你以后再到处胡说八道,你觉得呢?”
居然敢欺负人欺负到家门上了,这次她还能轻易放过她,她君媱就是那被万人唾弃的圣母。
“唔,唔要……”钱氏惊恐的摇头,但是因为肿胀的脸颊太过高耸,说话都不清楚了。
钱氏吓得不断的后退,只因为君媱已经从袖口滑出来的一柄短匕。
钱氏看着君媱的眼神,心里为自己今天的行动可谓是悔不当初,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来过,她知道,君媱这句话绝对不是在吓唬她,她真的敢割了她的舌头,真的敢。
见不断摇头,吓得后退的钱氏,君媱抬手揪住她散乱的发,将她扯得头都向后仰去。
“想让你那个傻b女儿嫁给大富之家,也不看看就那种货色有没有那个资本,心如蛇蝎,好吃懒做,心比天高,钱氏,你还真的敢想啊?就不怕万一得罪了人家权势之家,你们两个老东西都跟着不得好死?”
若不是冰凉的匕首在脸上不断的游弋,钱氏恨不得扑上去和君媱拼命。
不过,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她还是知道的。
松开她的发,君媱惬意的吹吹手掌上的发丝,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雨后空新的远处,漫无边际的田地一望无际,给人一种空旷之感。
“只要看到你在我面前,我就厌恶的很。但是,就这么放你回去我又不甘心,对你这种没脸没皮的人,还真是让我犯了难啊。”
“东家!”秋菊举起手笑眯眯的看着君媱的侧脸,“咱们手疼了呢。”
君媱一看,可不是么,那张白嫩的小手都红肿一片了,比钱氏那张脸好不了多少。
“放心吧,不会让你再打了!”随着她话音落下,一道寒光在房中闪过,然后一阵杀猪般的凄厉惨叫,顿时响彻整个君家上空。
此时雷雨已经停了,如此大的声音,后院的人自然是能听到。
巧儿身子一颤,手中的狼毫抖动着在桌上的宣纸上,染成一团。
“小姐没事,咱们不怕哦。”春兰在一边忙把上面的纸拿掉,换上一张崭新的。
“嗯,我不怕!”小丫头白着脸用力挤出一抹笑,看的屋里的杨氏和几个婆子一阵心疼。
上房,钱氏右手按住左手,手背上,一道如同被菜刀切过的伤口,渗出了血珠,空气中有种让人很不舒服的感觉。
刺目的刀锋,在明亮的房间,闪着狰狞的寒光,好似嗜血的妖灵歪道在一侧,闪烁着猩红的妖艳光芒。
秋菊低呼一声,吓得扑到夏月身后。
而夏月,曾经在深宅大院几年,见惯了太多惩戒下人的场面,此时连面色都没变一下。
“瞎叫唤什么,是有多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