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慕圣拿着拜帖进了内室,李默涵正和几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们坐在花厅的八仙桌前,对着面前一个墨色玻璃瓶左看右看。玻璃瓶上贴着一个白色的纸标签,标签上写着c6h8o2n2s的分子式。如果对化学熟悉的人就会知道,这是一瓶磺胺。
磺胺早在本世纪就被人工合成,不过它不是作为药物而是作为工业染料的配料。对氨基苯磺酰胺在1908年就由澳大利亚人保罗盖尔茨人工合成并申请了专利,但是它的药用价值却没有被发现,而是用来做化学染料的中间物质,直到1932年,百浪多息被合成后,德国人杜(多)马克才发现含有对氨基苯磺酰胺的百浪多息具有‘杀’菌作用,而直到三十年代末才开始大规模应用。严格来讲,磺胺并不能杀菌,而是抑制阻止细菌的繁殖,因有些细菌生长时,需利用对氨基苯甲酸。
现在保罗盖尔茨的专利应该还没有到期,但是李默涵却打算在国内大量生产磺胺了,至于专利权什么的~拜托,中国可是出了名的山寨大国,专利权什么的在后世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更何况现在?保罗盖尔茨还能杀到中国来告自己侵权不成?
但是问题也来了,对氨基苯磺酰胺是由对乙酰胺苯磺酰氯与氨水反应经水洗得到,而那个什么酰氯是由乙酰苯胺与氨苯怎么反应,乙酰苯胺又是乙酐和苯胺又是冰醋酸怎们反应?李默涵对化学几乎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譬如索尔维制碱法的原理和化学反应式是个化学家都知道,也能在实验室里轻易的合成,但为什么真正的工业化生产的技术工艺却被垄断了呢?实验室制备和工业化生产是有巨大的差别的,最大的一个差别是连续生产。在实验室里从这个试管里把刚才反应好的化学物质再移到另一个试管里与其他的试剂,或是在这个试管里滴上几滴试剂进行新一轮的反应,但要在工业化生产中怎样实现刚才的步骤却不会简单。批量生产在近期除非有大笔的资金和足够多的设备以及原料,当然最重要的是技术人员,特别是专业的化工工程技术人员,而不是化学家,他们在工程技术装备方面比化学家要强。
不过好在李默涵现在就有这么一支科学家团队,和他一起“围观”这瓶磺胺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日本京都帝国大学范旭东、苏州东吴大学化学硕士陈调甫、上海大效机器厂的厂长兼总工程师王小徐、东京高等工业学校电气化学专业毕业生李烛尘和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化学博士侯德榜,这是中国近代企业史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科学家团队。
按照范旭东的想法,本来他们一帮人是要先改良盐业的。但是李默涵派人将他们请到徐州来,告诉他们磺胺这个还没有被人发现的巨大药用价值之后,范旭东等人就改变了主意,毕竟如果磺胺药物的研发成功了,不光是中国,就是全世界也会有数以亿万计的人得救。3o2,六元杂环化合物。具有与苯环相似结构,一个氮原子替换了苯环上的一个碳原子。磺胺的分子式是c6h8o2n2s,我想我们已经知道这些线索,下一步应该不是很难。”
范旭东等人也都是点了点头
李默涵高兴地搓着手,说道:“如果研究成功了,你们就是世界上千千万万人的救星。你们对科学和人类健康的贡献,将载入史册。”
范旭东笑笑,说道:“我们只是想为国家做一点事。”
这时,刘慕圣在不远处清咳一声,然后走了过来,将拜帖递给李默涵,“少爷,梁启超差人送来拜帖。”
“卓如先生?”包括李默涵在内的众人都是一阵肃然起敬
李默涵打开拜帖一看,笑着对范旭东等人说道:“卓如先生约在明日前来登门拜访,但是我是急性子,等不及了。不如现在就去请卓如先生来一叙吧?”
众人也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便纷纷说好。
刘慕圣立刻来到大门口,找到了常茂昆,让他带路,自己去请梁启超。
梁启超刚刚在客栈安顿下来,没料到李默涵这么快就差人来请,便也洗漱一番之后,坐上李默涵那辆标志性的福特汽车来到了巡阅使署。随后,李默涵和梁启超同车前往徐州省立第七师范学校的大礼堂,为了迎接梁启超,李默涵紧急把在徐州所有的中高级官员和学校学生都召集起来,场面十分隆重,给足了梁启超的面子。
宾主见面之后,各自客套了几句,很快便切入了正题。
梁启超用带着广东口音的官话侃侃而谈,说道:“方今之世界,非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竞争,所争者国民之素质也,国家的治乱兴衰,皆由国民之素质决定。”
梁启超以新颖的理论和犀利的笔触,剖析国民**堕落之根源,提出改造国民道德的新方案,一时声震天下,顿开改造国民讨论的新风。新者,即革新也。所谓新民思想,就是要革新人的思想。有了新的思想,才有可能培养出有自由、有个性、具备独立的人格、有权利、守义务的新国民。而这就要学习西方的先进思想、科技。通过学习西方的思想来打破传统的束缚,使民智大开,敢作敢为,从根源上来医治国民的灵魂,这才是救国救民的根本所在。
梁启超认为新民德的任务就是要剪除中国人的劣根性,这些劣根性表现在首先缺乏国家思想,国家观念不强,爱国心薄弱;其次缺乏社会公德,人虽多却不能为群体谋利,反倒成为群体的拖累;第三缺乏权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