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睡到自然醒的尚芸芝钻出帐篷,来到蓝天白云下伸了个懒腰,又用力猛吸了几口富含负离子的新鲜空气,顿时觉得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
“小丫头,太阳都老高了。”远处的林鉴秋正坐在篝火旁,从一个大锅里舀出白米粥来。
“嗯?李将军呢?”尚芸芝睡眼惺忪地四处张望
“他?还没起吧。”林鉴秋不以为然地说道
“原来还有人比我更懒床的啊!”尚芸芝咯咯咯地笑了
林鉴秋瞪了她一眼,说道:“笑什么,刷牙洗脸去。”
“哦!”尚芸芝乖乖地去洗漱了
不一会,李默涵也从帐篷里钻了出来,正巧遇到洗漱归来准备吃早饭的尚芸芝,“咦,李将军的样子怎么变了?一脸的憔悴,面颊都凹下去了不少。”
“变了?”李默涵赶紧找来一面镜子一看,不禁哑然失笑,“果然是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啊。”
尚芸芝不懂他在说什么,问道:“这和牛啊田啊有什么关系?”
李默涵只是笑笑,便岔开话题,与她肩并肩一起走,远远就看到林鉴秋已经把香喷喷的粥端到桌子上了。仔细一看林鉴秋,面色红润,神清气爽,皮肤细腻有光泽。
尚芸芝也发现了林鉴秋气色的变化,但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怎么也不会往那个方向去想。
吃过了早饭,李默涵让林鉴秋把尚芸芝送回家,自己则回了官邸。才踏进后院,李默涵就连打好几个喷嚏,也不知道是有人惦记他,还是昨天晚上冷水洗澡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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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天上的鸽哨叫的清亮,几十只鸽子绕着屋顶飞来飞去。蔡锷站在平台上,双手叉腰看着这些鸽子,喃喃道:“真羡慕你们啊,要是我也翅膀该多好。”
“有了翅膀又如何?飞回南方去?”一个人在蔡锷身后说道
蔡锷回头望去,原来是梁启超不声不响的走到了他的身后。
“老师,您来了?快请”蔡锷拍拍衣服,恭敬的引领梁启超走进内宅。
进到屋里,蔡锷请梁启超做了上首,然后默不作声的站起来,恭恭敬敬地位梁启超倒茶,然后再双手捧到梁启超的面前。
梁启超象征性地轻轻啐了两口茶,笑着问道:“松坡,你那个‘模范团’训练的如何了?”
蔡锷一脸苦涩的道:“老师您还不知道吗?这个‘模范团’的副总教官我早就不相干了,大总统要求北洋各个师抽调精兵强将参加训练,可是这些家伙都是什么哪个师长的小舅子、哪个团长的妹夫什么的,一个个出操训练象狗熊,摆架子耍骄狂却一个赛过一个,动不动就扛出谁谁来压我。还有曹锟、冯国璋这些人还总是和我捣乱,那个总办王士珍又是个百事不管的甩手掌柜。我真是管不了这些家伙了,不光我不想干了,连总教官蒋百里先生也心灰意懒。”
梁启超苦笑道:“我算是看头了,北洋已经烂到骨头芯儿里了,大总统训练模范团的目的不过是希望靠着这些人来架空老北洋的兵权。冯国璋、曹锟等人都不是傻子,哪个会看不出来?”
蔡锷满脸的愤怒,刚要说话却只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憋了半天才缓过来,说道:“都是为了私利而罔顾国事。”
梁启超心疼的道:“松坡啊,你的喉疾越发的严重了,不要过于操劳。”
蔡锷无力地摆手,过了许久才停止了咳嗽,又喘了半天气才缓缓的道:“老毛病了,男儿大丈夫有志难舒,报国无门,还不如早早入土的好,眼不见为净。”
“混账东西!”梁启超怒目而视,喝骂道:“男子汉当留有用之身,你堂堂的云南都督却学小儿女态,说什么死呀活呀的,莫非是云吉班去多了,所以英雄气短了?”
蔡锷急忙站起来赔罪:“老师说的是,学生失言了。”话音未落,又是一阵急咳。
梁启超亲手亲亲为蔡锷抚摸后背。
事实上,蔡锷一直患有严重的肺结核,整个人都很消瘦。虽然经过治疗但只是得到了稍稍缓解。后来因为操劳,病情复发,而且引起了严重的细菌感染,喉部肿痛,连说话都有些吃力。
梁启超从长衫的袖筒里取出一个墨色小玻璃瓶放在茶几上:“松坡,有位老朋友给你送的药。”
蔡锷苦笑道:“老师说笑了,天底下哪有能治疗肺痨的药物?”
梁启超把药瓶子往蔡锷手边推了推,说道:“这要是不能根治肺痨,但是对你的咽喉之病是大有裨益的。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就死马当活马医,试试也无妨。”
蔡锷莞尔,拿起那个瓶子看了看,“磺胺?这是哪国产的西药?”
梁启超笑笑,答道:“不是,正宗国货。商丘出产的。”
“商丘?那不是李默涵的地盘吗?”蔡锷问道:“莫非这药?”
“正是。”梁启超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李默涵找人精心研制的。”
蔡锷愈加奇怪,问答:“我自问与他李默涵没有交情,甚至是素未谋面。他干嘛送我药?”
梁启超说道:“有机会你真应该去商丘看一看,听一听他的政治观点。为师这次商丘执行,收获颇丰,可以说是大开眼界。去了商丘才知道,原来国家还是可以这么治理的。”说罢梁启超又拿出一本书,递给蔡锷。
蔡锷接过书一看,上面几个宋体字——《我的国家主义观》
“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