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巨响,一棵粗壮树木向着官道倾斜过来,一辆正要路过的马车因马受惊挣脱而向着一旁的断崖倒去,在这一瞬间,马车上跳下来一位男子,他踩住路上拖动的绳,双手拽紧半个轱辘搭上悬崖的马车厢。
官道随后而来的另一辆马车停在了一旁,车上跳下来一男子,一身紫色锦袍,似是明白了状况,急忙上前帮助救人。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那倒在路中央的树上跳上来几位女子,其中一胖女人吆喝道。
这时,那马车已经被拉了上来,从车上又跳下来两位公子,娇嫩的肤色,紧紧怀抱着的包袱。土匪头子早已心花怒放,双眼放光。
“姐妹们,今天财神爷显灵了,这白花花的银两和压寨夫郎一起送上门了。快,给姐绑喽!”站在最高处的一位瘦高女子大声说道,她张嘴大笑时露出的牙齿黑黄。
“快快快,绑喽绑喽!”那胖女人跳下树干时,腰间的肉狠狠晃了晃,几步上前就要绑人的速度,好似是马上就要入洞房了。
身后的土匪同伙们哈哈笑道:“二当家就是有魄力!”
“付弟,不要怕,有我们呢!”元坤拉住瑟瑟发抖的男子说道,他身旁的付欣尹向着他的身边靠了靠。率先跳下来拉住马车厢的严岩打横一步,挡在元坤和付欣尹身前。
此时,那二当家脸上的横肉一颤,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同伙,似是严岩的这种行为触怒了她,或是掉了面子,她从背后腰间扒拉下来一个铁锤,下一步就要动手打人的模样。
“小兄弟,此时人多,万不可意气用事,唯有暂时屈就,方能寻机会摆脱。”刚刚帮助严岩救人的男子拉住他的衣袖,笑声耳语。严岩回头看了眼此人,五官俊秀,言语诚恳,不像说假,刚有救了自己的朋友,再三思量,严岩觉得有道理,此时若硬抗,那便是莽夫之勇,成不了大器,奶奶说过,要懂得屈伸。
那二当家看态度僵硬的男子退后一步,妥协在自己的神威之下,大喜过望。
“这才乖嘛!姐姐们会好好疼爱你们的。”她大笑着将锤子插在腰间,捡起地上掉落的绳子继续说道:“唉,我说,你们到底会不会啊?”
“会!”身后的土匪们嬉笑着附和她,那二当家自行得意的模样让严岩痛恨不已,他暗自发誓,若有命离开,第一个剁了她。
两个车姐被吓得蹲在路边瑟瑟发抖,双手捂着耳朵,尽量将头低到裤裆里,这种时候,或许有个地缝她们也钻进去了。土匪头子鄙视的说道:“你两个狗东西,还不快滚!”
“是是是!”二人迅速起身,边说边退,后一个转身撒腿就跑。
土匪们拉着四人向着山道行去,曲曲折折行了一个时辰,这才到了地方。石头筑起的门楼上大大的写着:虎头寨。远远看去,门楼的哨岗位上有两名守卫,她们正咧着嘴望着山道上走来的众人。
“呀!大当家的,今天有荤啊!”门楼上的女子们咧嘴打趣道。
“去去去,还轮不到你这里,老娘还没尝过呢!”大当家的嘴角噙笑,瞥了眼身后被反绑双手的几位男子。
付欣尹被她的眼神一扫,顿时觉得有种被亵渎了的感觉,他赶紧退后半步,藏到元坤身后。元坤双目怒视着大当家的背影,恨不得上前踹两脚。
山上的夜晚很冷,特别是这间阴暗、潮湿、脏乱的牢房,格外的阴冷。从下午被扔进这间暗无天日的牢房,他们四人至今还没有见到一粒米和一个可以说话谈判的人。
“兄弟,今**救命之恩还未来得及感谢,在这里谢了。”严岩望着门外灯火下的守卫,转头对身旁的男子说道。
“那里的话,客气了,是谁遇到那种情况都会帮一把的,再说这个世道,你我不相互关照,谁还会看得起我们。”紫衣男子双臂搭在膝盖上,微低着头说道:“你们是赶往京城的吗?”
“是的!”严岩回道,心里还在想此人刚才那番话是何意思。
“那么你们也是进京参加御医选拔考试的?”紫衣男子惊奇地问道,借着屋外的月光,他眼中的欣喜一览无余。
“医考?”付欣尹坐起身惊讶道:“不是选妃?”
“选妃?宁和皇不曾公开选妃啊!哦~之前皇夫是打算让宁和皇选妃的,但是宁和皇没同意,改为医考了。”紫衣男子盯着元坤等人瞬间变白的脸小心说道。
“那就是说,宁和皇不会在选妃了?”元坤不死心的再三确认道。
“以后的事说不准,但是近几年应该不会了,听说宁和皇很是疼爱夫郎,前些日子永华宫的君贵夫有了身孕,宁和皇天天照顾着他的饮食起居,就连朝政都是皇夫在打理。”紫衣男子的话语犹如晴天霹雳,雷的在场的三位男子外焦里嫩。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严岩和元坤等人一句话未说,那紫衣男子在这种诡异的氛围内坐立不安。
“男子在世,本就地位低贱,若自己不知珍惜,谁还会在乎,宁和皇纵然好,但还是三夫四侍,即便你我入了宫门,不一样还是要共侍一妻。如若此生得不来一女子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也绝不屈尊,自我贬低。天凤国男子人众,却没有女子尊贵,为何?”紫衣男子头抵着土墙,一句句道来,似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感叹世事,总归还是入了严岩等人的内心。
是啊!为何生来男子就要比女子低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