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算就是小神算,居然测准了绣球抛出来的方向,一蹿就抱了一个正着。”众人窃窃私语道:“刚刚看见他排在右侧的,自己捏捏手指测算着,然后就换了方向,排到左侧去了。”
“可是,我刚刚明明见着贵姑娘手一抛,是抛往右侧的,那个绣球怎么落到左侧去了?”唐家媒婆还有些疑惑,这会不甘心的说:“难不成我看错了?”
“这你就不懂了,贵姑娘是抛向右侧没错,可是她明显透着心慌,抛出绣球时,手掌一缩,却横扫了绣球一下,绣球被手掌边缘一刮,滴溜溜一转,就落到左侧了。”贺家媒婆这会自认为心眼清,看的清楚,自己举起右手示范抛绣球,然后错抛到左侧的动作。
“啊,原来这样,我就说我眼睛一眨,怎么那个绣球就落到贺少爷怀里了。正疑惑着呢!”李家媒婆看看这局势已定,贺家媒婆又示范的形象,倒释了疑心。
贺家媒婆见唐家媒婆和李家媒婆再没二话,又舌绽莲花道:“贺少爷偏生知道要站到左侧去,贵姑娘又偏生慌里慌张横扫了绣球一下。唐少爷和李少爷却偏偏心急,来不及看清绣球扔到那个方向,只见着贵姑娘手一扬,就抢着扑向右侧。若照常理,这个绣球自然是往右侧来的,这会却被站在左侧的贺少爷接个正着,这就是天意了。”
“嗯,确是如此!”唐家媒婆和李家媒婆都点头,好像这会才看清了当时的情况似的。
众人一边讨论一边上去跟贺年恭喜。贺年抱着绣球,本来还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这会回过神来,却笑的一脸灿烂。刚才得了一卦,卦象显示东南方向有利,自己站到东南方向上,再蹿往东南方向上,果然有利啊!大吉大利!不过慢着,贵姐儿指着右侧说有蛇,引的自己蹿向左侧,她这才把绣球抛到左侧,正好让自己接个正着,这……。嗯,自己实在有眼光啊,看看,未来的妻子如此聪明,京城里有几个能这样的?这般想着,却偷眼去觑那边的贵姐儿,不想贵姐儿正好也看过来,却狠狠横了他一眼,不由一怔,这是怎么啦?难道她不想抛给自己,抛错人了?应该不会呀,贺守可是打听的清楚,她除了自己,没跟别人见过面的。那这是?哦,对了,定是怪自己没早点上门提亲,要不,就是怪自己家请来的媒婆不济事。嗯,这个事,自己以后得好生解释一下。
却说贵姐儿下了桌子,瞪了贺年一眼后,便被拥簇着回了房,心里却不是滋味。虽然结果是如愿了,可是一想到贺年跟自己想的一个样,怕蛇怕到不敢跑右侧去抢绣球,心头就有些发堵。好你个贺年,我一说“蛇”,你真连绣球也不顾了,直接就蹿向左侧。可是话说回来,若是贺年听到“蛇”这个字,这回却顾不得怕蛇,硬要跟着蹿到右侧去抢绣球,这个绣球却不知会落在谁手里了。贵姐儿纠结着,那究竟是贺年不顾一切跟着跑到右侧冒险去抢绣球好,还是稳稳当当如自己所料蹿往左侧抱住绣球好呢?啊呀,反正心里不痛快了,贺年,你等着,将来过了门,一定要好好的的整治一下你,要不,难下这口气。
贵姐儿自己嘀咕着,却见三位嫂子进来道喜,又道:“可怜李家哥儿和唐家哥儿,那个黯然神伤啊!”
“他们走了没有?”李甘雨和唐少华是从小儿就认识的,只是这个终身大事,却不能讲人情,贵姐儿也代他们难过,只是大家长大了,总归是男女有别,这会自己选定了贺年,却不能再跟他们多说什么了。
“你娘留了他们下来吃饭,这会还没走。”董氏也进贵姐儿的房里来,笑道:“这回的求亲真的差点闹出事来。好在老神仙来了,这件事才圆圆满满的。”
“可不是,先是三家媒婆一起上门来,好不容易她们走了,谁知又一一的返回来。更绝的是,三家的少爷都亲自上门来了。说起来,这比戏里演的还热闹些。”宝儿接口道:“若不是老神仙让小姑抛绣球,这会只怕还扯不清呢!”
“我看得清楚,贺少爷一听小姑说‘射’,就冲向左侧,一跃而起,两只手向前一伸就抱住了绣球,神着呢!”美妹学贺年当时的动作,作个抱绣球的样子,笑着说:“贺少爷看着文弱,当时动作可敏捷着呢!一蹿老高,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会功夫。”
众人又纷纷说起当时的情景,只感叹贺年怎么就知道蹿到左侧接住绣球,实不愧是老神仙的徒弟等语。只听得贵姐儿暗暗撇嘴,若你们知道真相,只怕都会给他一个白眼呢!她们这里说着,贺年却也在厅里听着众人称赞他当时反应快等语。
董玉婵和庆氏等见事已至此,巧娘等人又盛情留她们吃饭再走,她们这会若是不吃了这餐饭再走,倒像真个和郑家赌气了,便不好马上就走,一时全留在厅里说话。
曾老道捻须笑道:“李家哥儿和唐家哥儿今天既然没得着彩头,老道便免费为两位哥儿看一下相罢!”
“如此甚好,快过去让老神仙看一下!”董玉婵和庆氏本来心中不痛快,这会听得曾老道要帮她们儿子看相,都惊喜的推自己儿子过去。据说曾老道平素不轻易帮人看相,只说自己眼神儿不好,统统推辞了。这会开口说要帮自己儿子看相,真是喜出望外。
唐少华和李甘雨听得众人还在说抢绣球时的情景,本来如坐针毡,又不好就走,这会听得曾老道的话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倒忙忙坐到曾老道旁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