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二哥来。”老太爷颓然倒回大迎枕上。
“是。”
另一个三老太爷等族长长老级的人物看到五老爷呈上的证据,也不由得拍案。虽然那主要是嫡支的产业,但是祭田等也有众人一份。而且族中缺钱,他们几次找上二老爷让拿出些银子来重修宗庙都遭到婉拒。就连宗学说得到的供给也有限得很。
嫡支那么多房人,二夫人说大有大的难处,所以这些年只是将祭田等祖产的收益每年拨出一部分给宗学以及宗祠等。他们本来也无话可说,可是嫡支公中的银子,竟然有二十万两落入二房之手,二房也太过分了。这一次这几弟兄找上门来,要他们这些族老出面。明着说了是怕再气到病中的老父,但实际是都觉得老父太过偏袒二房,而且老五老六刚被自己罚跪了祠堂,也是不想再背不孝之名了。
二房做出这种事来,肯定是不能再做族长了。其实按理都该逐出宗族才是。这之后无论谁当族长,至少嫡支供给宗族的银钱都会比从前大幅提升。而且,大哥病重,这些事本来就该自己这些人出面。于是三老太爷说道:“既然分家是大哥的意思,我们几个就给你们弟兄做个见证。”
“多谢三叔。”
老太爷这边召了二老爷过去,将暗帐和私卖黄金的记录无力的摔在了他的脸上,“你们真当老子是活死人不成?”
二老爷诧异的捡起来一看立时大惊失色,“爹,这、这是哪里来的?”
“跪下!你休管是哪里来的,老子只问你一句,这是不是真的?”
二老爷应声跪在地上,心念电转,他只是科举上不得力,其他方面可不差。他从头看到了尾,然后才说:“有些是真的,有些不是。”旁边附有人证明细的就是真的,没人证的那就抵死不认。虽然还是要坐实贪墨公中产业的名声,但是至少那些查无实据的银子他不会吐出来。
“二哥,这是在二嫂的梳妆匣子夹层里找到的,你居然都不认。难道二嫂写着好玩的啊?”一旁的十五叔出声道。
二老爷侧头狠狠盯了这个小兄弟一眼。就从这句话就可以知道这东西一定是老十五偷去的。
“这上头是十五弟你的字迹吧,做什么要这么坑陷二哥,从小到大,二哥待你也不薄啊。”
十五叔一听竟然栽赃到自己头上说他诬陷,忍不住怒火中烧,“二哥,你——”
“咳咳,到了这个份上你、你还不认?咳咳”老太爷咳得撕心裂肺一般,十五叔赶紧过去抚胸拍背又喂了水。二老爷也膝行过去帮忙,等老太爷没事了才说道:“爹,该认的儿子一定认,可是不该认的儿子也不能背了虚名。”
老太爷虚脱的靠在大迎枕上,“你要知道,为父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不要就此散了。是你拿的,你就拿出来吧。”
“嗯。儿子都听父亲的。”
老太爷摆摆手,让他出去。十五叔道:“爹,事已至此,二哥还是不肯认,您就别再护着他了。”
“唉——”回答他的是老太爷一声长长的叹息。
二老爷回去和二夫人刚把事情一说,二夫人就恼道:“他什么时候翻过我的首饰匣子?”
“我也问了,是小时候你刚嫁过来那阵的事。他从小玩惯了大嫂的首饰匣子,看到你也有,就拿到手里翻弄。结果不知怎么把夹层打开了。”
“那现在要怎么办?老太爷那里你怎么说的?”
“不能推脱的当然就只有认下了。你准备下银子吧。”
“那他们要如何对我们?”二夫人紧张的问。
“不知道,不过老爷子还在,总不可能逐咱们出宗族。只要不是这个,就都好说。反正咱们手里有金子。哪怕不分产业给咱们也不怕。”
只要不逐出宗族,那么外面的人就不可能知道他到底做过什么。他依然可以凭借魏氏的名头成为一方富商巨贾。那日子,并不比在老宅差。这也算是壮士断腕吧。而只要没有逐出宗族,他就是魏楹的亲叔叔,他就无法拿官威来压自己。
“要准备多少?”
“我估了一下,他们有实证的也就是四万两白银。”
沈寄接到通知让她下午去祠堂开会,嫡支分家的家庭会议。她疑惑的反手指指鼻头,“我也可以去么?”这场场合不是不让女人参加的么。
魏楹道:“你身上有朝廷封的诰命,这种场合是可以出席的。”顿了一下他蹙着眉头又说道:“那些东西还没有收集齐,本来按我的本意是要等到老太爷归西之后和二房算总账的。”
沈寄挠挠下巴,四万两,这对二房来说是壁虎断尾不伤根本啊。而且有老太爷护着,也不会真有什么伤筋动骨的惩处。那些族老们也不会一力要求严惩,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嘛。传出去,丢脸的可不只二老爷一家子,那是整个淮阳魏氏。二房就是吃定了这点,所以才不甘心的。
“魏大哥,如果能够找到那二十万两银子,那旁的就可以不必找了吧?”这个叫大众财产来历不明罪,法律上直接就可以定罪的。
“找到那二十万当然是最便捷的方式,你以为我没有找过么,二房的角角落落都被轻功高明的十五叔翻遍了。不然他也不会想到去翻二夫人的首饰匣子的。”
沈寄挠了挠头,“这种老宅子没有暗室么?”电视里面好像都有的啊,花瓶搬开,然后一道门就挪开了,那就是暗室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