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鹤堂里,四老爷四夫人魏楹沈寄见到进来的二老太爷等人,都站起来相迎。魏柏已经退出去了,他还不够格旁听。而十五叔也是人证之一,所以他可以留下。
二老太爷等人坐下,听十五叔从头讲起。方才去请人,他只是匆匆数句,可是已经够骇人听闻了。
十五叔说着说着眼泪就滚落下来,魏楹更是泪洒衣襟,沈寄想着婆母当年的无助,更是泣不成声。最后三人一起跪下,请族老做主。
要靠实力说话,但是这些场面上的东西也是不可避免。如果只是一味强横,定然会起到反效果。不能说一定要让二老爷得到报应,只能说一定要让婆婆的不白之冤昭雪。可是要昭雪,那二老爷做的事当然是要公之于众了。
二老太爷三老太爷等人面面相觑,然后三老太爷和三老太太拉起了魏楹和沈寄,二老太爷把十五叔扯了起来。
二老太爷问道:“老四,你的意下如何?”
四老爷便道:“侄儿认为大嫂既然是冤枉的,那自然该还她清白名声。只是兹事体大,到底要如何操作,还要请各位长辈示下。”
如今的情势很明显,不给大嫂洗刷冤屈,大侄子势必不肯善罢甘休。可是要这么做又要伤害到魏氏一族的百年的名声。为了防止日后这些人怪责自己没有操作好,所以现在四老爷一定要他们发话。
几个长辈也知道他这个意思,再看一眼魏楹,他认祖归宗的时候就大闹了一场祠堂。掷下话来,要把他母亲的牌位摆进祠堂。如果此时他们不应允,怕是此子连叛族而出的事都干得出来。到时候失去了一个可以重振家声的好苗子不说,事情也只会闹得更大。
这件事捂是绝对捂不住的。与其为了一个道德败坏的老二和魏楹彻底闹僵,那样他搞不好让事情直达天听,不如让老二为他所作的事付出代价。就当是把身体溃烂的部位去除,这样家族才能真的好起来。魏氏名声毁在这个混账手里了。此番饶不得他!
二老太爷最后说道:“好,就开祠堂,召开宗族大会。将此事公布开来,为大侄媳妇洗冤,惩处畜生不如的老二。”
四老爷敲响了大钟,魏氏一族的族人听到了都往祠堂去。
二夫人听到钟声,看了魏枫一眼,后者立即去安排下人把二老爷也一并抬上。林氏敏感的发现母子三人进去了那么久再出来,婆母对大哥更加亲近了。她狐疑的看了魏植一眼,魏植避开了她的目光。宋氏对此很是高兴,忙张罗着让下人多放些软垫好让公爹在木塌上躺得更舒服一些。
二老爷被抬着,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来,但神志是非常清醒的。知道这是公审大会,非常的抵触不愿意去,嘴里一直发出含糊的声音,看向二夫人和魏枫的目光也包含着怨毒,可是去不去可由不得他。
二夫人安抚道:“老爷,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只这一回,日后你再不必面对外人了。”
魏枫心头多少还有些不安,可是母亲说的对,这是为了父亲好,是为了他们全家好。不这样做,根本不可能得到族人的同情。方才他们也是这么对魏植说的,他也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并且起誓绝不告诉第四个人知道。尤其是林氏,那更是万万不能告诉的。方才看到的人如果不是魏植而是下人,他一定是会灭口的。可偏偏是他的亲兄弟,他就什么都做不了。何况还有母亲在一旁。
二老爷被抬来,很快便有人发现了他的不妥。
十五叔过去看了看,诧异的道:“二嫂这怎么回事啊,我前两天去看二哥,他也没这么严重啊。这怎么就话也不能说了,动都动不了了?”
旁边同样被抬来的三老爷也支起身子去看,他们两人的软榻是被放在一起的。眼见二老爷的状况如此之糟,他大吃一惊,一时连装病都忘了。不过此时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倒也没人留意到。而且他这个病是真是假,大家也是心知肚明的。
魏楹闻言走了过去,左看右看二老爷都不像是装的,便问魏枫,“他这是怎么了?”他为官日久,身上也渐渐有了一股威势。这么扫视一圈,二房的人都有些被震慑住。
魏枫留意到他连面上的一声‘二叔’都不肯叫了,想想母亲说的,果然今日是要公审父亲。若是他能动,想必此时已经被勒令跪到了祖宗牌位前。
旁边的人也都安静下来听魏枫说,后者有些难堪的道:“方才钟声响了,又来了人通知必须把父亲一起抬过来,他老人家一着急,嘴跟眼就歪了,话也说不出来了。驻在家中的大夫看过,说是中风,怕是好不了了。”
中风!
魏楹瞪大眼,在这个节骨眼上,中风了!这个时机还真是巧啊。
旁的人想得更多,之前被‘女鬼’吓病,现在召开宗族大会叫他来竟然吓得中风,这里头要是没鬼谁都不会信啊。无数的目光落在二老爷脸上,里头有疑惑,有鄙夷,他受不住这样的目光,颤巍巍的闭上了双眼。配合鬓边微霜的白发,看着倒也有些可怜兮兮的样子。
此前,他一直是保养得很好的,四十多的人瞧着像三十五六的。可是这一病一中风,陡然老了十岁不止。
魏楹心头冷笑,这就受不住了,当年我娘在众目睽睽下被判为通奸的淫妇,所承受的比这可多多了。他抬头看向二夫人和魏枫魏植,“祖父是从马背上摔下来才会瘫痪的,二叔这一向没什么毛病保养得那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