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陈学文从省城回来了一趟,在家里头住了几天,然后又回去了。
这次回来,多数的时间都耗在了书房里头,跟大郎二郎两兄弟探讨探讨功课,抓紧时间再给他们做了一次考前的复习。
离着应试的日子,也就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大郎二郎两兄弟都很发奋,但是却还是觉得心里没啥子底。
不过,有了陈学文给他们梳理书本之后,两人明显比之前更加有了底气,也知道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应该按照怎样的章法,来复习准备应试了。
看着两个哥哥的努力,林小桥曾经私下里问过陈学文,关于大郎二郎两兄弟这次考试,能够考中的胜算有多少。
当时,陈学文默了片刻,然后颇为实诚的回道:“以他俩目前的学识来看,考中的几率都不怎么大!”
“啊——,考个秀才有这么难吗?”林小桥听了是有那么一点儿的失望。
她虽然口上经常劝着,大郎二郎两兄弟不要操之过急,一次考不过没有关系,但是内心深处也是希望自个儿的两个哥哥,最好是能够一次通过。
林小桥深深的明白,在这个社会,家里能够出个有功名的读书人,会让家里的地位带来怎样的变化。
“你也别太沮丧了,我只是说他们考中的几率不大,但并不是说他们两个就一定不会考中啊,凡事都是有个万一的啊!大郎二郎两人启蒙的晚,读书也没读上几年,跟那些从小就开始子相比,他俩是肯定得吃亏的。”陈学文看出了小丫头的沮丧,便劝慰了几句,但也实事求是的把情况分析给她听了。
林小桥知道陈学文说的这些都很有道理,不过人嘛,都是有个喜欢护短的天性的,所以她便有些不服气的回道:“这也不一定的啊,我哥哥虽然念书比旁人晚,但是天资好啊,去年他俩不还是双双通过了童生试。有好些年纪一大把的读书人,不也被我两个哥哥比下去了嘛,所以这跟念书时间没有很大的关系吧!”
陈学文听出了小丫头,心底的不服气,也知道这丫头最是个护短的,若是他再争辩下去,估计两人就得置气了。
于是,他的嘴角便挂了丝丝的浅笑,摸着林小桥的发顶,说道:“嗯,你说的对,这能不能考中,跟念书的时间长短是没有太大的关系的。其实,这考试的成绩,除了跟考生的学识有关之外,还有许多因素可以影响的,例如考生的心理和身体的素质,考前的复习准备,考场的环境等。你两个哥哥平时挺刻苦努力的,所以基本功倒是学得蛮扎实的,能不能考中关键还是得看,他们在考场上的发挥!历年的应试场上,也是不缺乏许多黑马的,平时看着不怎么样,但是一到考试的时候,却能超常发挥,考出的成绩往往都是令人意想不到的。”
听了这番话,林小桥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她知道自个方才的语气,是有些赌气了。
林小桥觉得自个儿性子,还是太浮躁,沉不住气了,或许是她把两个哥哥的秀才应试,看得偏重了,所以才在这个问题上,失去了冷静。
对于自个儿这样的心理,林小桥是暗自有些懊恼,两个哥哥已经是比较紧张的,她咋还能有这样的情绪呢,若是一时没有注意,让这种情绪影响了两个哥哥,岂不是给他们增加心理负担嘛。
幸亏这回及早发现了,还能及时的纠正过来,林小桥不由得心里庆幸了一下。
之后的一个月时间里,林小桥恢复了平和的态度和心理,每天该做啥做啥,似乎一点儿也没把接下来的应试,当回事儿。
大郎二郎受其感染,加上有陈学文临走前的嘱咐和鼓励,兄弟两倒是显得心态挺平和的,看上去也挺有信心的。
九月初六,秀才应试这一天很快到来,这回林小桥还有其他的任何人都没有,送兄弟两去考场。
因为,大郎二郎的先生已经知会过,让他们考试那天都早早的,在学堂集合,他要亲自送他学堂的学生们去考场,临考前还得叮嘱几句。
林小桥还是挺敬佩他们的先生的,如此敬业的精神,也不是每个先生都会有的啊。
等待的过程是最为折磨人心的,大郎二郎两人这次要在考场,整整待上两天,中间的一个晚上,也是不能回来休息的。
这还是,两兄弟头一回在外面过夜,所以李氏除了心里头牵挂着,两个儿子在应试场上的发挥之外,也十分惦记两个孩子在外吃住,能不能够习惯。
李氏这样的情绪,使得原本已经调整好心态的林小桥,也开始有些受到了影响。
从两个哥哥走后,李氏便开始一副心神不宁,坐立不安的样子,做啥事儿都是心不在焉的。
“娘,你能不能别这样了啊,大哥二哥也都是十几岁的酗子了,不就是在外吃住两天嘛,至于这样担心紧张嘛!”林小桥眼见着自个儿亲娘李氏,拿着个绣绷子在做绣活,已经是第四次扎到自个儿的手指头了,于是她便一把抢过李氏手里的绣活,有些无语的说道。
李氏赶紧把自个儿冒着血珠的手指,含在口里,说道:“你两个哥哥还是头一回,离家在外头过夜咧,我能不担心嘛!”
这句话,林小桥已经听李氏说了好几遍了,她只能重复着劝说道:“上回咱们去省城的时候,两个哥哥不也是离家在外头的嘛,你就当他俩又出去游玩了呗。两天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两个哥哥马上就回来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