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府会友,一般会先下帖子,钱府上钱晴钱昭两姐妹早接到了丁柔命人送过来的帖子,她们早听父亲说过,丁柔被接回了丁家,据说如今养在太夫人跟前,能独自外出的庶女不多,丁柔能来拜访钱家,足以看出她在丁府的位置。
钱老爷钱震得知丁柔来钱府不敢马虎,丁栋荣升副主考,前程看好。帖子上是以丁府六小姐的语气写的,钱震知晓丁柔是个有主意的,专门在府上等她,无事不登三宝殿,一直低调的丁家,六小姐出门,必定是有原因,听在楚凌王府的妹妹说过,楚凌王侧妃的妹妹许给了丁家二老爷,说是为贵妾的,钱家管着王府的钱袋子,莫不是丁柔为此事而来?
丁府的马车从正门而入,再不是丁柔初次登门时走侧门角门,身穿粉红比甲的岚心,雅菊先跳下马车,将身披猩猩红大髦丁柔搀扶下来。
丁柔见到等候着的钱晴钱昭,笑盈盈的屈膝道:“劳烦二位姐姐久候。”
并未因回丁府,丁柔就露出官家小姐的清高,钱晴送了口气,随着她跟着父亲学做生意,才知道在官家权贵眼中,富庶的商贾是算不上什么。
“丁妹妹..不..六小姐。”
丁柔笑着扶住了钱家姐妹,“两位再客气,我可就恼了。”
如果可能的话,丁柔还想称呼她们为姐姐,钱昭是丁柔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没有她,丁柔同钱家牵扯不上,也不会赚到私房银子。只是太夫人说过。丁柔再不是浮萍,是丁家的小姐,不可意气用事。
清贵人家,最忌讳同商贾之家有牵连,丁家掌权者虽不见得迂腐得同商贾划清界限,但也鲜少来往,不是信得过丁柔,太夫人不会放她独自一人来钱府。
姐姐妹妹的,不能再提,亲昵原也不再称呼上。钱氏姐妹陪着丁柔进了客厅。分宾主落座后,钱晴命人上茶,仔细的打量丁柔,赞道:“六小姐出落得更好些。”
丁柔笑笑,“你过奖了。”眼里极快的闪过一丝怀念。庄子上吃穿用度赶不上丁府里,但她却过的自在。
她们品茶谈天,虽然三人尽量拉近距离。但因身份限制,很难再回到从前。
“大小姐。”
一名小丫头脚步轻盈的走进,手里捧着一尊插了了几枝梅花的白玉瓷瓶,丁柔见钱晴脸上一喜。随后冷了下来,同小丫头说了两句。
“是李管事的一片苦心。您还是收下吧。”
“扔出去。”
见钱晴态度坚决,小丫头屈膝道:“是。”
“你去告诉他,我说得他做不到,就别来见我。”钱晴一脸的高傲,丁柔瞥见她眼底闪过的捉弄之意,她是对谁?
钱昭低声解释:“是父亲手下的一个得力管事,姓李自小父母双亡,早些年差一点冻死,父亲见他可怜将他捡回府里,他是聪明伶俐之人。又吃得了苦,最是能干,如今管着南边的生意。”
“嗯。”
是管事同小姐不得不说的故事。钱老爷是看重了李管事,想让他入赘钱家?父母双亡。如果人品靠得住的话,倒是个好选择,看钱晴方才的窃喜,仿佛对他也有些好感,大小姐做惯了,钱老爷对他又有救命栽培之恩,钱晴一旦摆不正位置,婚后生活也不见得会幸福。
因丁柔没见过李管事,不好判定他是不是个好人,钱府上的事哪里需要她来多嘴?笑道:“多好的梅花扔了怪可惜的,以花喻人,有梅的傲骨,而梅却不会盛气凌人。”
钱昭微微皱了皱眉,钱晴旋出笑意,“盛气凌人?他不敢嫌弃我。”
“不敢不等于不会。”丁柔同样笑道,“如果他是你所看重的,别再因身份差异而错过了。”
当初王家公子瞧不上钱晴商贾之女的身份,同她瞧不上李管事不是一样的吗?如果真看不上的话,就别给他人念想,如果喜欢,不说完全放下大小姐的架子,但起码不能捉弄刁难人,无论男人女人心都伤不起,伤到了难以愈合。
丁柔不会再往深里说,问钱昭:“钱老爷可在?”
“六小姐随我来。”
“嗯。”
钱昭领着丁柔去见钱老爷,钱晴叫住了丫头,留下了梅花,丁柔虽然说不过两句话,但恰好戳中了她的痛处。父说李管事人才难得,对她又好,长得虽然不如王公子俊秀,他们虽然是主仆,但也是一同长大的,小时他上树为自己掏鸟蛋..妹妹劝过她,丁柔又这般说,自从上次的事后,钱晴对丁柔有着难言的敬佩,她是该好好的想想,到底是不是看重李管事。
书房里,丁柔屈膝:“钱老爷。”
“六小姐请起。”钱震抬了抬胳膊,因为他们差着备份,又有女儿钱昭在,也少了些忌讳。
丁柔并没顺势起身,行大礼直接点明:“我有事相求钱老爷。”
“何事?”
丁柔将二姐姐夫家的事情讲了一遍,“这等事原不应麻烦钱老爷,听闻秦家同钱老爷有生意上的往来,便来问问秦家出面的是不是那位贵妾。”
“不瞒六小姐,这等生意我不管很久了。”钱震还真没看上秦家那点生意,但却深知不可得罪丁家,面前含着微笑的丁柔,怎么看怎么让人心惊胆寒的。
“我将李管事叫来问一问。”
“劳烦钱老爷了。”
丁柔钱昭旁边落座,一会功夫,一名二十岁出头皮肤黝黑的年轻人走近书房,他五官寻常,却有一双明亮漆黑的眼眸,听说李管事,丁柔猜想是不是钱晴招婿的人选。
“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