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建国站在一旁,心里暗笑褚亮拍马屁拍的不是地方。本来就说了嘛,彭书记根本就不是那种人,你给他来这一套,肯定会适得其反。
褚亮带着众人撤了“仪仗”往回返,田鸣有些尴尬地笑笑道,“褚书记,彭书记说把这横幅也都撤了。”
褚亮皱了皱眉,扫了一眼悬挂在镇政府大门口两侧关于“热烈庆祝彭书记当选为市青联常委”的大红条幅,沉默了片刻,挥挥手,“田鸣,你带人扯下来!”
褚亮郁闷地大步离去。
他本来还安排了中午聚餐,给彭远征当选青联常委祝贺,现在看来,也不得不取消了。
有的时候,他真是搞不懂,彭远征明明太高调,但反过来,在很多事情上他又显得很低调。
田鸣望着褚亮的背影,嘴角浮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郝建年下台之后,作为郝建年的前铁杆,褚亮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为了不被彭远征这个一把手打压、边缘化,使劲向彭远征靠拢,用尽浑身解数。但,似乎彭远征不太买账。不过,在工作上,彭远征也甚是重用他,给予了他相当大的权力自主空间。
田鸣作为局外人看得很清楚,其实褚亮根本就不了解彭远征,彭远征是一个做事高调但做人却很低调的人,这看上去矛盾实际上并不矛盾——如果褚亮了解彭远征的话,要想获得彭远征的持续和进一步的信任,只有通过工作,别无它途。
只要他能为彭远征分担工作,他就能得到彭远征的尊重和“回报”。反过来说,如果褚亮的工作能力很差,就算是将个人关系处得再好,彭远征也不可能真正重用他。
所以,田鸣在彭远征身边工作,很少在拍马溜须之类事情上浪费无谓的时间和精力。因为他知道彭远征不吃这一套。
工作能力、忠诚度、责任心,这是彭远征衡量下属的三大准绳。
彭远征去了商业街改造的工地现场,黄河和贾亮戴着红色的安全帽,正指挥着几个镇里的干部在现场外围协调施工,见彭远征过来,便都笑着回身迎了过来,“彭书记!”
彭远征哈哈大笑,“老黄啊。工程进展不错嘛。我这才两天没来,又起了几米,不错!”
黄河也笑。“彭书记,工期很紧啊,我们一定要提前赶在雨季来临之前竣工。要不然,到时候三天两头下大雨、刮大风,施工会有大麻烦!”
本来商业街及其附属工程的完工期是在93年国庆节前后,本着为国庆献礼的原则;但后来黄河和贾亮跟施工方商量了几次,决定把工期提前了几个月,因此就有些紧张。工地上基本上没有休息日,晚上一直要施工到深夜才结束。
彭远征点了点头,顺势接过黄河递过来的一个安全帽戴上,扬手指着紧张繁忙声音嘈杂的工地大声道。“老黄,老贾,工期可以赶,适当赶一下也未尝不可。但是,工程的质量不能降低!你们要给我紧盯着,谨防他们偷工减料,质量不过关!”
“这是民生工程。安全第一,质量为本。这不是口号,而是实实在在的话。否则的话,我们宁可不干,也不能弄出一些豆腐渣工程来。将来出了问题,被老百姓戳着脊梁骨唾骂。遗臭万年!”
“我再强调一遍,安全、质量,这四个字,必须要压倒一切!如果不能保证安全和质量,那么,抢工期就失去了意义。”…。
彭远征的话骤然变得很严肃起来。
黄河微微笑道,“请彭书记放心,我们两个一直不敢懈怠!这一段时间,我们两个基本上就没离开过工地。”
“两位辛苦了,拜托两位了!”彭远征笑着拍了拍黄河的肩膀,贾亮这时候凑过来笑道,“忘了恭喜彭书记当选市青联常委了——呀,对了,褚书记不是组织镇里干部在镇里给彭书记搞欢迎庆祝仪式的吗?怎么彭书记跑工地上来了?”
彭远征皱了皱眉,“一个群众团体,我就是被人家拉去凑个人场而已,有啥好庆祝的?我让田鸣了,撤了!影响多不好!”
贾亮一怔,旋即笑了起来。镇里的领导中,他跟彭远征算是接触比较多的,很了解彭远征做事高调但做人低调的性格、风格。因为从一开始彭远征下放干镇长时,贾亮就坚定不移地站在彭远征这一边,算是彭远征除李雪燕之外、最信得过的一个副手。
但贾亮毕竟长期在镇里被边缘化,影响力和个人威信都略有不足,为了保证工作不出纰漏、也怕贾亮镇不住场面,彭远征才让黄河来辅助他。不过,贾亮为人低调谦卑,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进行角色定位,自觉主动地处在了“以黄河为主”的位置上。
反正商业街极其附属工程就是两个人一起抓的工作,以谁为主都无所谓,成绩是共同的、出了问题黄河也跑不掉。这就是贾亮的高明之处了。单是从这一点上,彭远征就觉得贾亮这人远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单纯”和“懦弱”。
贾亮为人低调厚道、工作作风踏实、工作能力突出,这是彭远征对贾亮的评价。别看贾亮最近很少靠近彭远征,但在彭远征心里,副手里最值得信赖和器重的还是贾亮——等商业街工程完工之后,彭远征考虑让贾亮辅助李雪燕抓镇政府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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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镇党委书记彭远征当选为市青联常委,在新安区来说,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消息。团区委和区青联的动作也不慢,很快就找上门来,一方面请彭远征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