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远征嘿嘿笑了笑,抱紧了秦凤,任凭秦凤怎么挣扎,也还是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1
两人亲热片刻,就互相拥抱着坐在路边的一块青石上,凝视着西边天际,一轮血红的残阳彻底没入云海。
山风依旧呼啸而过,山林间一片无言的静寂,间或偶尔有一两声清脆的鸟鸣。
秦凤将头靠在彭远征的肩头上,静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温情。她在官场上打拼十年,心弦往往都是紧绷着,很少像现在这样心无旁骛恬淡柔和地任由思绪纷飞,却没有任何方向。
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打跟彭远征捅破了那最后的一层窗户纸之后,她的整个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无论是作风还是性格,都与往常迥异。感觉这种变化最明显的,还是沈玉兰。
对于仕途,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执着,而对于权力,则看得越来越淡。
“远征,我想要个孩子。”秦凤突然坐直了身子,认真地望着彭远征。
彭远征一怔,尴尬地笑了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秦凤的话。两人这种状态,以秦凤的身份而言,她要孩子的可能性是不存在的——除非——除非秦凤能辞官不做。
秦凤怅惘苦涩地一笑,“你不要多想,我没有给你压力的意思。我知道,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没有冯倩茹的存在,你家里大概也不会接受我这样一个结过婚又年龄比你大的女人。”
“小凤……对不起。”彭远征默默地再次将秦凤拥入怀中。柔声道,“是我对不住你!”
“你心里有我,我就很知足了。我从来没有奢望能得到你的全部。”秦凤这一生很少像现在这样温柔似水,她用手抚摸着彭远征的后背,轻轻絮语着,“以前,我把仕途看得很重很重。现在,我只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做一个普通的女人和母亲。让自己的一生圆满。”
“我还没有想好,如果我想好了,我会辞去公职。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小地方隐居起来,养一个自己的孩子。”
“小凤,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不会阻拦你。人生苦短,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好,无论是什么生活,只要能让你感觉幸福,我都支持你!”
秦凤心满意足地笑了。她抱紧彭远征,将头贴在他的胸膛上,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慢慢闭上了眼睛。
良久。秦凤突然捏了捏彭远征腰间,幽幽道,“到现在为止,你都没有跟我讲过你的身世。”
彭远征长出了一口气,扳过秦凤的肩膀。柔声道,“小凤,你真想知道吗?”
秦凤轻轻一笑,探手抚摸着彭远征的脸庞,“其实,我是很好奇呢。你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让东方岩和宋炳南明里暗里地护着你,就连省委的徐书记,都专门把我叫到办公室去暗示了一通。”
“我这个副厅级,大概是沾了你的光?”
“也不能这样说。你有今天,是自己努力的结果,当然,也有一点点的运气成分。”彭远征摇了摇头,“我母亲原先是新安机械厂的职工,现在人事关系挂靠在文化局图书馆,我刚给她办了内退手续。”
“至于我父亲,一个普通的转业军人,曾经是机械厂三分厂车间主任。”
“我舅舅是孟强。”彭远征轻轻道。
秦凤一怔,旋即讶然道,“孟副市长竟然是你舅舅?……真是让人想不到呢。”…。
“我爸爸本姓冯。在抗战时期,我爷爷奶奶将我父亲寄养在一户老百姓家里,后来失散。建国后,我爷爷寻访了十几年,都没有任何结果。直到后来……可我父亲去世很多年了。”
彭远征轻轻而感慨万千地说着,秦凤从他的话音中猜测彭远征父亲的身世肯定不一般,八成是某位开国将领失散在民间的骨肉,但她终归还是没有,彭远征的爷爷不是普通的元勋,而是处在共和国权力核心至高处、显赫到不能再显赫的超级大人物!
“你爷爷是……”秦凤轻轻问道。
“小凤,你想想看,现在京城大红门里还有谁姓冯……”
彭远征微微一笑。
秦凤一怔,旋即沉吟了片刻,但马上她就猛然抬头来怔怔地望着彭远征,俏脸上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她吃吃轻轻道,“远征,你是说冯……”
“没错,他就是我爷爷。”
秦凤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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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渐渐昏暗下来。半山腰处的郑英男和自己的女助理、田鸣等得焦躁不安,到这个时候,彭远征和秦凤还没有下山,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意外。
田鸣犹豫了一下,就要冲上山去看个究竟,他是一个做秘书的人,领导还在山上,他却自己在下面,万一领导出了意外,他还怎么面对领导?
郑英男喊住了他:“田科长,你别着急,你看好像是下来了,对,是彭书记和我表姐!”
田鸣站在原地向山路上望去,果然见彭远征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子,而树枝子的另一头则牵着秦凤,两人慢慢下山来,有说有笑。
田鸣这才松了一口气。
……
……
郑英男安排丰泰大酒店的厨师从山里的农家买了一只羔羊,提前在山脚下溪水边的凉亭里煮起了羊羔肉。等彭远征五人下了车,全羊煮得全熟,浓郁香气伴随着山风四处弥漫,田鸣忍不住抽了抽鼻子,笑道:“秦书记,彭书记,郑总,好香啊!”
“山里散养的羊羔,炭火烹煮,从我们爬山开始下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