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明月刚说了一个“不”字,就看见公主伤心地跑出去了,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不禁懊悔不已,觉得很对不起她,可是自己双脚被铐着,又不能追出去道歉。
一支玉笛,被公主扔在了床上,南宫明月忍痛俯过身去,拿起那把笛子,仔细看了一下。
阿土王府里的用品非常考究,就连一支笛子,也是价值连城,用一块完整的紫玉精制细作而成的。
双手虽然被解铐了,还是感觉麻酥酥的,吃不上力,南宫明月努力地举起手来,把玉笛横放在唇边,吐气如兰,第一次在西厥国吹响了笛音。
西厥国,是个怎样的地方啊?
无疑,对南宫明月来说,西厥国是一个让他饱经折磨摧残的人间地狱。
在这里,他被逼为奴、失去自由、第一次尝到了忍无可忍、死去活来的极度痛苦,那些qín_shòu:阿土王爷、侍卫苏桑、克鲁……这些人恨不得把自己置之于死地而后快。
但是,在这里,也有好多非常有爱的人啊,梨泓王子、莫翼郡王、沓娜公主……他们不嫌弃自己目前的地位卑微,不断地救护、送来温暖和关爱。
这些爱,是自己活下去的动力,正是因为这些爱的力量,才能一次次地把自己从黄泉路上拉了回来,苟延残喘至今。
沓娜公主,她是那么的温柔善良,第一次相见,就想方设法帮自己,不避嫌疑要扶自己坐起、借口听笛子帮自己打开手铐、还希望自己御殿比剑之后成为她的驸马。
一瞬间,南宫明月思绪万千,百感交集,断断续续地吹了几下玉笛,笛音渺渺,声声催泪,无尽的悲伤如同一股巨浪扑天盖地的席卷过来。
音乐,是一个奇妙的东西,有时候,它可以把一个人的思绪带入欣赏的天堂、享受浪漫和美好。有时候,它可以把一个人的思绪带入痛苦的深渊、重温苦难和辛酸。
沓娜公主被玉笛的声音所吸引,心神恍惚,一步一步地走回来,倚在房门上,静静地听着。
南宫明月吹奏着玉笛,换了几口气,忽然感觉气息一滞,一口气没喘上来,眼前一黑,缓缓滑倒于床上,上半身栽在床沿下,手无力地一松,玉笛“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沓娜公主正在聆听笛曲,突然发现笛音嘎然而止,紧接着床那边发出一声脆响,看见几名侍卫匆忙跑了进去,于是,立刻也跟了进去。
玉笛不会被摔坏了吧?那支玉笛,本是阿土王爷的心爱之物,被南宫明月脱手掉在了地上,万一有什么闪失,谁赔偿的起?一名侍卫慌张拾起玉笛,小心检查起来。
另一名侍卫上前,一把揪住南宫明月的头发,把他的上半身拎回到床上,拦腰猛击了一拳,骂道:“混蛋,敢摔王爷的玉笛?要是摔坏了,你赔不起。”
“你们别打他哪,他有伤。”沓娜公主急忙喊了一句。
南宫明月气息奄奄,嘴唇发白,被侍卫拦腰打了一拳,身子颤抖一下,嘴角淌出血来。
“公主殿下,笛子吹完了,要把他恢复原样,照例铐起双手来。”一名侍卫说着,用力一翻,把南宫明月翻过身去,反扭了双手,准备给他带上手铐。
“不不,住手,你们别铐他。”沓娜公主大喝一声。
几名侍卫好像被定住了,傻呆呆地看着沓娜公主下命令,不知道应不应该遵从。
“你们给他穿好衣服,本公主去和四皇叔说,要把他带走。”沓娜公主说着,也不理会身后有没有侍卫跟着,风风火火地直奔王府大堂而来。
王府大堂上,阿土王爷和夏统领一边饮酒,一边等待公主。看来,公主去了好久,阿土王爷和夏统领都喝得有些高了。
夏统领醉醺醺地问:“王爷殿下,下官冒昧一问,来王府几次,觉得纳闷,贵王府为何不见王妃?”
阿土王爷举杯,一口干了,意兴索然地说:“几年前,本王看中一名女子,端的是绝代风华,可惜,不幸夭折了。”
夏统领醉态显露,摇头晃脑地赞道“原来,王爷是一位念旧的多情郎,下官最敬佩痴情的人了。”
阿土王爷酒意半酣,不自觉地吐露了一句:“没想到明姬天生丽质,长相和那名女子一模一样,惟妙惟肖,让本王情何以堪?”
“是嗄,人生有多少不如意,情场有多少遗憾,还是多喝几杯,借酒消愁。”
两个人醉态可掬,滔滔不绝地谈论情事,正东拉西扯地聊天,忽然看见沓娜公主丢掉了以往的娴雅,一阵风似地奔了进来,扯着阿土王爷宽大的袖口,说道:
“四皇叔,我要带王府客卿走。”
“哦?皇侄女要带明姬离开?他现在处于失忆状态,尚在病中。”
“就是呐,他病着,我要带他去入宫疗伤。”
“入宫疗伤么?恐怕不太方便。”阿土王爷眼珠转了转,一扫醉态,提醒道:
“你们两个,男女有别,不可过于接近。而且,皇侄女现在的身份特殊,准和亲公主很令人敏感,万一传出什么绯闻,会有损公主的清誉。”
“四皇叔,距离御殿比剑的日子,还有八天,王府客卿现在这副样子,病病歪歪,肯定不行的。王宫里面有很多御医,奇珍药材良多,可以帮他更快地恢复健康。”
“如此说来,公主今晚一定要带走他?”
“是呐,如果四皇叔不答应,本公主就去找我父王陛下请旨,命王府客卿立刻进宫召见,可是又何必惊天动地呢?那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