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离城北城门,十余名守城的官兵并沒有接到拦截犯人或者关闭城门的通知,他们只是零零散散地站在城门楼上和大门前,袖手旁观,不予干涉。
梨泓王子心急如焚,可是他手无寸铁,身上有伤,被阿土王府的几名侍卫围困住,不能轻举妄动。
马车停在那里,花高价钱雇來的马车夫,一看情况不好,雇主方面和拦截的人发生了冲突,动手了,赶紧扔了赶车的马鞭,躲到一旁去了。
梨泓王子眼看着南宫明月用一根白绸,把侍卫苏桑甩到了半空,不禁击掌,大叫一声:“月,干的好!”
可惜的很,南宫明月身体虚弱,力气不足,后续的力量一点也跟不上來,白绸子的劲道半途中一软,侍卫苏桑就从半空中依依呀呀地掉了下來。
侍卫苏桑沒皮沒脸,典型的一个泼皮人物,经此挫折,一点也不气馁,一个懒驴打滚爬起來,像饿狼扑羊一样,目露凶光,“嗷嗷”地窜了过來。
南宫明月看见侍卫苏桑像一只饥饿的豺狼,头发竖立,眼光发绿,又朝自己扑了过來,不禁有点害怕,这是什么玩意儿?真讨厌啊,一点也不好玩。
“扑啦啦”地一声,南宫明月将白绸子收回,再一抖,如同白龙盘旋,白绸子凌空飞展出去,缠住了侍卫苏桑的脖子,这下子好了,“嗷嗷”的嚎叫声消失了。
南宫明月无力将这个讨厌的家伙再度抛起,只是拉住白绸子不放手。
侍卫苏桑慌张中,长鞭落地,双手乱挠,忙着去撕扯缠在脖子上的白绸子。
由于城门口有人打斗,路过的行人都躲闪不迭,但是,依然有人大胆前來,只听马蹄声“得得”,一位骑士踏雪出现。
是谁?在如此紧要关头,顶风冒雪地出现呢?
大家抬头看去,原來是钦卫统领夏鸿飞,一直跟踪不弃,策马來到了这里。
夏统领看见侍卫苏桑被白绸子勒得直翻白眼,迅速拔出佩刀,双足用力一踏马镫子,合身从马上飞扑过來。
刀光一闪,白绸子断为两半。
侍卫苏桑得到了解脱,一屁股坐在地上,捂住脖子干喘气,心里多少有些感激夏统领的搭救之恩。
夏统领可不是随便拔刀的人,一向在市井传闻中,只听说过他的刀法盖世绝伦,却从來沒有人在王宫外见他拔过刀,这一回侍卫苏桑面子不小,夏统领居然为他拔刀了。
南宫明月看见白绸子被刀砍断,手里只剩下半截白绸子了,愣了一愣,把攥着的半截白绸子随手一扔,瘸着腿,一蹦一蹦地往梨泓王子身边奔去。
雪地很滑,南宫明月单腿蹦着往前跑,突然脚下一滑,一头栽到雪地上,沾了一脸积雪。
梨泓王子看见南宫明月滑倒,吃了一惊,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他身边的几个王府侍卫,看见侍卫苏桑摔在地上,也纷纷跑过來搀扶。
夏统领收刀入鞘,來到侍卫苏桑的跟前,问道:“苏侍卫,你还行吗?”
侍卫苏桑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骂咧咧地爬起來,扯着嗓子吼叫:
“他奶奶的,姓明的,老子跟你沒完。”
“苏侍卫,你气糊涂了吧?他不姓明,好像是姓----南宫。”夏统领“噗嗤”一声,接着说道:“苏侍卫,本统领去擒住南宫明月,你负责拦住梨泓王子,怎么样?”
“不咋样,那啥,夏统领,咱们对换一下,我去捉南宫明月,看我不把他捏死,想捏个臭虫一样,统领大人负责拦住梨泓王子,成不?”
夏统领立刻果断地拒绝:“不行,南宫明月是在逃的钦犯,本统领有责任抓他回去,至于梨泓王子,别碍事就行了,苏侍卫你自己掂量着办。”
“成,统领大人去抓吧,抓到以后,让我打一鞭子出出气。”侍卫苏桑弯腰捡起长鞭,握在手里,跟了夏统领,逼近梨泓王子。
此刻,梨泓王子正蹲下身子,抱起南宫明月,用衣袖帮他擦干净脸上的积雪,问道:
“月,摔疼了吗?可不可以站起來?我们现在处境很危险,我先扶你站起來吧?”
梨泓王子扶着南宫明月站了起來,两个人手拉手、肩并肩、紧紧地靠在一起。
夏统领走过來,音调平和,首先说道:“梨王子殿下,本统领好心相劝,你们两个也别再逃了,东奔西逃的,吃了很多苦,结果还不是一样?你明白吗?南宫明月逃不掉的,他照样要被抓回去的。”
梨泓王子微微一笑,说道:“就算逃不掉,我们两个在一起,多呆一刻也是好的,将來在九泉之下,我们有很多共同的东西可以回忆。”
夏统领一指南宫明月,对梨泓王子说道:“这个人,不属于你,最终你也得不到手的,最好趁早放弃。”
梨泓王子深情地看了一眼南宫明月,握紧了他的手,坚决地说:“我不会放弃的,死也不会,永不放弃。”
侍卫苏桑躲在夏统领身后,听得不耐烦,突然闪身出來,举起长鞭,朝着南宫明月抡圆了,就要打下來。
梨泓王子急忙把南宫明月举起來,旋转了一圈,南宫明月忘了自己的腿上有伤,蜷曲了一下双腿,猛然奋力,向侍卫苏桑蹬出去。
打中,侍卫苏桑沒鼻子沒脸地被蹬一个正着,一个旱地拔葱倒翻了出去,四脚朝天,爬起來一胡噜脸,满手鲜红,流鼻血了?
南宫明月的伤腿用力过猛,吃不消了,好痛啊,疼得他泪花涌出,一转身出溜儿落地,把头埋在梨泓王子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