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杉清理好自己进来的痕迹,便摸着窗户正要再攀爬出去。
谁料,身后却响起一声尖锐的叫声。穆杉一惊,慌忙回过身去,只见一个打扮得很是端庄的中年妇女站在楼梯口,右手抖得跟拨浪鼓一般指着自己,脸上的表情是又惊又气,大声骂道,一下便失了自己的仪容:“你这丫鬟好生大胆,竟然跑到珍宝房来偷东西!”
“不是不是,我、我是来这打扫的。”
穆杉被她这么一吓,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一出口就是个如此蹩脚的谎言。这妇女也是一下便拆穿了来:“我认得你,你是心儿身边的丫鬟,哪里会安排来珍宝房的打扫,更何况,这个时候,又是锁着门,你若不是为了偷东西,怎会进来?”
穆杉被她这么厉声一喝,一时竟也找不出什么借口来,心中急得有如锅中之蚁,她看着眼前妇人的打扮,再想着的情节,这人应该就是安家的主母,段莹了。
她也顾不得其他,只急急又申辩道:“夫人,奴婢真不是来偷东西的,你要是不信,就将这珍宝房搜上一搜,看有没有少了什么。”
段莹却不听,冷哼一声,道:“不偷又如何会来,左右不过是没来得及罢了。若不是我要来取送予心儿的生辰礼,这珍宝房岂不都要被你搬空了。”
“夫人,我……”
穆杉还要再说,却被段莹一声赫赫打断,说道:“贱奴,休得再言谎,若不家法好好处置你一番,这将军府都让你闹上天了。”
段莹说罢,走上前几步,便要来拉扯穆杉。
穆杉哪里肯从,不等她过来,便几步躲开,第一意识便是要向楼下跑去。可谁知,才刚刚走到楼梯口,底下却又是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一声娇呼传来:“夫人,可怎的了?”
穆杉大惊失色,脚下顿了下来,后头的段莹却已经大步向前,狠狠地拽住了穆杉的衣角。朝着楼下大声喊道:“盼月,珍宝房出了家贼,速速去叫人来。”
“是,奴婢这就去!”底下的人又是喊道,便一阵小跑匆匆离去。
穆杉知道这珍宝房虽然偏,可是附近也总有来回的家丁,叫来人费不了多少时候。段莹这边更是怎么解释都不听,一副气势冲冲地要将自己就地解决了的模样。
她心中一急,知道留下来怕是没什么好后果,想着只能赶在他们之前离开。
可奈何这段莹却紧紧拉着她的衣袖,越发地紧,怎么都不松手,口中依旧骂道:“贱奴,念你还未曾行大错,若是早早认罪,还可从轻发落,否则,休怪夫人我不念人情。”
穆杉怎会不知道段莹这话不过是哄骗之辞,巴不得她乖乖认罪后,便不知是杀是剐了。想着若是那般家丁赶到,一个个虎背熊腰的,自己哪里还有机会逃脱。
她心中有些急躁,手上便更是起了几分劲,硬生生地要将段莹推开。两人直拉扯地衣裳都撕破了几分。
好不容易,穆杉才将她的手掰开一丝,段莹怕她逃脱,更是紧紧抓住她的手臂,反力一扭。
“啊,痛!”这段莹看着端庄秀气,手上的劲却是大,这一掐掐得穆杉直感觉手上的肉都要掉了下来。段莹见着她松了些力,便又紧抓了上来。
穆杉无奈,几近使上了全身力气,猛地向外一推,才迫迫将段莹推了开来。段莹被推了个踉跄,脚下不稳,向后颠簸了几步,身形一歪,便撞到了柜架上。
一排柜架直倒了下来,压将在她身上,刚还嘶喊着的段莹,一下便没了声响。
穆杉的心,不由得便疙瘩了一下。她看着底下压着的段莹,终于开始害怕了起来。
她、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她想起,她偷放文书,杀了主母的情节。难不成,她已经这般要躲开了,段莹却还是死在了自己手上。
穆杉当下也顾不得要逃脱,三步并作两步地便走上前去,使着大劲扶起了柜架,将底下的段莹拉了出来,颤抖着双手便向她的鼻尖探去,口中直直念叨的:“观音菩萨阿弥陀佛释迦摩尼,各路神仙都保佑,我、我不想杀人的,保佑不要这么狗血啊。”
手刚刚触到段莹的鼻尖,穆杉的心才终于沉了下来。呼吸虽然微弱,好在,还是能寻着。
幸好幸好,只是昏死过去。
穆杉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正要快步离去,却只见着那段莹的头上,已经有隐隐的血迹渗透出来。这可是件麻烦事,这血要是这么流下去,依古代的医学,这命怕是保不住。
穆杉抿了抿唇,眉头皱成了个“川”字,只犹豫了分毫,便又蹲了下来。
好吧,说她愚蠢也好,或许是看着父亲医治了那么多人心有感染。总之,让她放着一个正流血的病人不顾,她还是没有办法做到。
穆杉口中骂骂咧咧地抱怨着,手上却动作飞快,从段莹的裙上扯下一条碎布,将伤口包扎好,又将她的身子好生地扶正了些,不至于压着穴位,让血流的速度更快。
做好这一些,她又掐了掐段莹的人中,只到她有了些苏醒的痕迹,才急急放开了她。
她跟着父亲下乡的时候,也常常做这些活,是也没有耽误上多少工夫,好在屋外头盼月还没能将家丁找来。
穆杉知道再不能拖延,几下跑到窗子旁翻爬了过去,从原路攀到树枝上,取了麻绳,快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她前脚刚离开,楼梯口便快速闪过来一个人影,几步走到了段莹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