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冬天,其实不过是九月底十月初,还是深秋罢了。
柳莲所谓的这份美差,就是陪着王爷王妃环游东方大陆这三个国家——大金、东枢和乌吐。
负责统筹安排王爷这次出行的白子夏还怕柳莲不乐意,先把他叫了过来问了问:“柳莲,这活儿有点枯燥,得天天陪着两个女人,而且持续得有点长,本来该让子春去的,可是子春刚订了亲,约好明年成亲的……唉,你愿不愿意去?”
柳莲脸上依旧笑得没心没肺:“大哥,这次怕是得一两年回不来吧?”
白子夏略一沉吟,道:“时间真的是有点长。你若是不愿意的话,我自己去吧,别人去我也不放心王爷和王妃的安全!”
柳莲闻言,心里一惊,忙笑着道:“大哥,你不是得和赵壮统筹王爷这次出行的暗卫护卫?怎么走得开?”
白子夏低头思考,虽然路途之中安排有大量暗卫,但贴身保护王爷王妃的人,一定得从武功最高的这几位精卫中选出来。
考虑谋划了半晌,白子夏道:“那这次让子春去吧!上次玉山行动你已经出了大力,这次该他了!”
柳莲桃花眼眯了起来,遮住了眼中狡猾的光芒:“唉,子春明年不是要成亲么?他那么喜欢方小姐,方小姐的年华可耽误不得,这次还是我去吧!”
他摆出了一幅为了白子春勇于牺牲的架势,让白子夏大哥很是感动,伸手在柳莲肩上拍了一下:“柳莲,你太懂事了!”
热血的大哥白子夏想了想,道:“你不是喜欢子春那幅《月下美人图》么?我让他送给你!”
柳莲大喜,那幅《月下美人图》上的美人背影和朱紫有几分相像,他问白子春要了好几回了,白子春却说是未婚妻送的,舍不得给他。
他心里欢喜,脸上却是一脸的不好意思:“那多不好意思啊!”
白子夏蹙眉道:“该说不好意思的是子春吧!”
柳莲星星眼望着白子夏,一脸的乖孩子模样。
白子夏忍不住伸手在他头上揉了揉,去找白子春去了。
白子春乖乖地把《月下美人图》交了出来。柳莲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见了这幅图就一直想要弄过去,白子春一直在奇货可居呢,可是大哥来帮他要,还是给他吧!
白子夏是个好大哥,公平的大哥,可是这次他确实被柳莲这个坏家伙给忽悠了。
王爷王妃即将出发,许文举和侯林生也在为王妃配置路途上用的各项药物,所以来去匆匆,也是忙碌得很。
这日,许文举和侯林生正在外书房东偏院里看着小厮分药材,许文举眼角随意一瞥,就看到一身簇新黑袍围着黑色腰带苗条条的柳莲走了过来。
许文举和侯林生是被柳莲打怕了,一见他过来,顿时就有些难受。
柳莲却好似变了一个人,走了过来之后站在许侯两位对面,很认真地看着小厮分药材。
“这都是给王妃准备的?”柳莲看到了里面有益母草,于是问道。
侯林生一愣,忙拘谨道:“是。”
柳莲看着他,脸上微微地笑:“听说王妃产后大出血,是你们俩救回了王妃的命?”
王妃生二公子的时候,柳莲被王爷派到外面去了,回来后也没人主动向他提起这件事,所以他刚在赵壮那里听说了王妃生产时差点没命,多亏两位神医救治才得以活命的事情。
许文举和侯林生僵硬地点了点头,看着一脸柔和微笑的柳莲,身子都快要发抖了。柳莲总是这个样子,脸上笑得越灿烂,揍他们的时候下手就越狠。
柳莲的眼睛里难得流露出一种堪称温情脉脉的东西,美丽的脸上是一种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是庆幸?是感激?还是佩服?
“兄弟以前出手太重,如今想来甚是后悔!午时运河河畔的望江楼见,兄弟略备薄酒,向二位兄长谢罪!”
说完,他垂下眼帘大步流星离开了。
许文举眼带惊慌看着侯林生:“咱们去不去?”
侯林生一向是两人中的主心骨,他看着许文举,道:“当然得去!他既然这样说了,你敢不去么?!”
这天中午,许文举和侯林生第一次见识了正正经经亲亲热热真正把他们当做兄弟的柳莲。
喝酒归来,许文举和侯林生兴奋了一路。
从此以后,柳莲对他们开始客气起来,简直是把这两位当做先生一般敬重;而许侯两位神医,当然也不敢再去调戏美如仙子狠似阎王的柳莲了。
这三位之间,终于出现了朱紫一直盼望的和谐局面。
下了船之后,朱紫坐上了柳莲赶的四人香蒲车。
柳莲驾车技术很好。
四人香蒲车始终行得很稳,从来没有大一点的颠簸。
越往北走,天气越冷。
虽然没有下雪,但天寒地冻的,冷风刮在脸上犹如刀割一般,柳莲所练的功夫是偏于阳刚那一路的,而且他把毡帽拉得已经够低了,可是白嫩的脸依旧被冻得有点发红。
正在这时,柳莲身后传来银铃的声音:“柳莲——”
柳莲回头一看,弯起嘴角笑了笑。
银铃小时候就认识他,早就对他的美貌免疫了,只是把一个大大的丝巾交给他:“王妃说让你围着脸!”
柳莲眼帘一垂,伸手接过了丝巾。
他身后的小窗口又被银铃推上了。
丝巾是素白的颜色,很大,很软,很香。
柳莲把丝巾凑到鼻端闻了闻。
丝巾大概被朱紫带到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