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喘息息地跟在鹂儿身后一步一步地挪着。
鹂儿撑着伞在前面走着,一边骂着嫌她走得慢,一边又故意带着她往难走的路上绕,她忍受着。总算回到梅雪苑,她的一颗心却倏地凉了下来,她不知道这算是好运还是恶运,兰郡王正坐在殿中的太师椅上,一群莺莺燕燕正围着他侍候着。
她带着戒备将东西搁在门边的小角落上,在兰御风冷得快冻成霜的眼眸逼视下,强撑着一股心力,缓缓上前跪下,嗑首道,“柔佳给郡王爷请安!”被赶时,兰郡王曾道,“如果你再敢称本王一声兄长,本王就剪了你的舌头!”
兰御风冷冷地瞧着她,穿着一身兰布衫,头上的发髻倾歪到一处,全身已湿透,刚跪下,地毯的四周已被浸湿了一片。
竟是这样一个虚伪的女人让自已去了一桩好姻缘。一想起沈千染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他突然一阵恶毒的快感,“宓儿,去检查一下,属于她带来的东西,就让她带走,是府里的,就算是本王赏赐的,只要你喜欢的就留给你,不喜欢的就咂了或烧了!”
“是,郡王爷,宓儿遵命!”梁宓儿心里欢心雀跃得几乎跳了起来,想不到一向对女人宽待有佳的郡王爷这一次会变得这么狠!
她吩咐丫环们把所有的东西都展列在桌上。
梁宓儿慢吞吞地挑着,多数的被她搁在了桌子的一边,有几件款式她瞧不上眼的玉饰被她随手一抛就摔个四分五裂。
申柔佳心疼地抬头想看一眼被摔坏的玉饰,却被兰御风冷冽的眼神刺得一痛,她心中有强烈的预感,兰郡王决不会给自已好过,她知道,此时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东西放下,转身离去。保有最后的自尊。
可她更明白,此时她的自尊已是不名一文,哪怕这桌上的东西留给她一件也好!
踩吧,你们就狠狠地踩吧,终有一日,我会把你们加在我身上的全都讨要回来,百倍千倍地拿回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得申柔佳觉得四肢都麻木了,梁宓儿才懒洋洋地跑到兰御风的身边,娇滴滴地扑进他的怀中,嘟着嘴道,“王爷,妾身都挑得眼花了,不想挑了,不如让姐妹们一起挑挑。”
了,这些都由你作主,你喜欢送人就送,不喜欢的话,爱咂就咂,爱扔就扔。”
梁宓儿咯咯一笑,扬手示意众姐妹去挑自已喜欢的。
那些个妾侍一听,争先恐后地奔到桌子旁,连看也没看,几下就把整整一桌的东西扫光。
申柔佳急得眼睛都快泌出血来,她顾不得兰郡王是否以更恶劣的方式惩治自已,她现在只想拿回属于自已的江南彩帛。
“郡王爷……”她几步跪着上前,哀求地喊他,她以前也曾虚假地在她面前做过卑微的样子,可这是第一次在他面前真正卑微,她匍伏地爬了过去,抱住他的膝盖,苦苦哀求,“郡王爷,那江南彩帛是柔佳带过来的,这不是府里的东西,也不是郡王爷赏给柔佳的,请求郡王爷让柔佳带走。”
她期望他会心软,这个男人,她也算认识了三年,对女人向来狠不下心。
“江南彩帛?”兰御风千般怨毒地俯身盯着她,“凭你也配有江南彩帛,这种丝织品,连宫中二品的妃子都用不起,你也会有?”兰御风一脚将她踹出一米开外,扬手示意丫环将江南彩帛拿过来。
他细细地看了一番后,“果然是真品,说,你是哪来的?要说敢说半句谎话,本王就让你尝尝典狱司的七道刑罚。”这种彩帛,连自已的母妃也只拥有两件,申柔佳怎么会有?
不仅仅是申柔佳吓得花容失色,连梁宓儿也惊得倒吸一口冷气。西凌的典狱司七道邢罚是专门针对杀夫的妇人所设的,其中有一个是所有女人的恶梦,就是骑木马游大街。
到底申柔佳犯了什么,让兰御风对她痛恨至此?
申柔佳眼里一片沁温滚了下来,渗着脸上未干的雨水,一张小脸显得愈加地狼狈不堪,她抖得跪都跪不住,她后悔了,她不应该来这里的,她再不敢靠近他半步,只能连连嗑着响头,“真有的,是当年沈家二小姐送的,这事,沈家二小姐可以作证。求郡王爷明鉴。”
沈千染?兰御风的心狂跳起来,脸色也变得赤白,立刻掺杂了虐意,他倏地上前恶狠狠照着她的胸口踢去,指着疼得满地打滚的申柔佳,嘶声喝,“你不配提这个名字!你现在就滚出本王的府里,否则,本王就以偷盗的罪名让你下狱!”
“郡王爷,饶命,饶命……王爷您可以去问沈二小姐,她可以为我证明的!”心中狂叫,不能打了,上次被兰亭的侍卫踩了胸口,到现在用力喘息时还会疼痛。
去找沈千染证实,兰御风的太阳穴处的神经猛地抽了几下……这算是极好的机会,或许,能和她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或许……
“本王自会问清楚,若是不好。若不是,就莫要怪本王无情!”他的心如被嗜血妖魔啃噬着,若不是这个女人,沈千染早已是他的女人。兰亭是他的侄子又怎敢大庭广众之下肖想着沈千染?
他转过身,如今连看她一眼都觉得多余,一想起,彼此还希望收他为妾,就象活活吞了一只苍蝇般冷他感到恶心。
他冷冷喝道,“来人,把她轰出去!”
申柔佳一走,兰郡王对欺身上来的梁宓儿也没了兴趣,他推开她,倦声道,“本王吃了几日的宴席,实在有些倦了,你们玩,本王去休息。”他现在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