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好象全变得混混顿顿的,只有一群人尖笑着围着自已,指指点点,那一张张的脸中,沈老夫人甚至见到亡夫凶狠的眼光,盯着她,斥责她不守妇道!沈老夫惨叫一声,猛地支起身子,全身战粟着,指着门窗,抬起浑浊的眼恶狠狠地看了看鸣凤,气喘息息地厮叫,“把门窗都给关了,谁要是敢进来,我就撕了谁的皮……”一阵血气上涌,沈老夫人双眼一番,晕了过去。
鸣香惊得手无足措,捉了鸣凤的手直嚷,“不行了,老夫人快不行了,鸣凤姐,我们怎么办?”
鸣凤心中焦急,可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沈老夫人平常最好面子,肯定不愿这事让别人知道,所以,才吩咐她们把门锁死。可是,老夫人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们几个丫头怎么会担当得起。
鸣凤看向香月,见她急得泪眼汪汪地等着自已拿主意,心头更乱。
“鸣凤姐,要不我们用药油给老夫人提提精气神,看看能不能唤醒老夫人?”鸣香突然看见沈老夫人的枕边放着一瓶红色的药油,这是平常沈老夫人犯困时擦的药。
“好……我来!”鸣凤想也只能是死马先当活马医了,要是沈老夫人醒了,那一切由老夫人作主,若不醒,那她只能去找瑞安公主拿主意。
她打开药油,挑出一些药沫,让鸣香扶住沈老夫人的脸,均匀地擦在沈老夫人的人中,太阳穴和眉心上。
三个丫环病急乱投医,又是擦手又是擦脚心,全然没去想一想,沈老夫人这是气急攻心,哪会因擦点提神的药油就有作用。
三人焦急地等了一会儿,沈老夫人却毫无转醒的样子。
鸣凤咬咬牙,道,“你们俩看住老夫人,我去找公主拿主意。”
“好,鸣凤姐,你要快一点呀……”香月害怕地看着沈老夫人,唯恐老夫人就这样咽了气,那她们三人的罪过可就大了。
鸣凤应了声,就急急地开门出去。
问了几个内堂的丫环婆子,知道瑞安公主正在外堂那与沈越山一起候客。
鸣凤加快了步骤,到了外堂后,看到沈越山正陪着几个大臣喝茶,瑞安与另一个女眷正寒喧着。
她忙上前,福身请安后,看了一眼那女眷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那女眷会意,寒暄了一句后便走开了。
鸣凤这才上前,红着眼轻声道,“公主殿下,老夫人她晕过去了,奴婢们怎么叫也叫不醒,可老夫人晕过去前,说了,不肯让奴婢们喊大夫!还命令奴婢们把门窗都锁好,不让人进出。奴婢们害怕,心里没主意,只好来问公主的意思了!”
瑞安一直在沈家外堂候着丁胜奇,想私下找个机会旁敲侧推一下关于玉冈牌的事,早点把心头的事落定了。这时候,哪有心思管老太婆的死活,可面子上还不得不摆出一脸关心地问了情况。
瑞安瞧了那边沈越山,目光倏然一敛,带着恶意的念头一闪,冷然道,“既是不肯叫大夫,那就叫那房的过来看看,她不就是个大夫么?今儿还是她的生辰,若母亲有什么事,这洒席也不用摆了,你去东院找她,我去母亲房里看看。”
有了人拿主意,鸣凤心里一下就轻松很多,也顾不多什么,就抽着腿往宁常安的院子里跑。
鸣凤匆匆走了后,香月和鸣香二人急得团团转,一会给老夫人象往常一样按摩头上的穴位,一会捶捶腿,等了许久后,瑞安一人个进来了。
“醒了么?”瑞安掩去脸上的一丝不耐,看到两个丫环哭红的眼睛,心头更是窜起无名之火,怒斥道,“府里是死人了要办丧事怎么的,摆着一张哭丧脸给谁看?”
鸣香忙掩了嘴抑住哭腔,迅速擦干泪,上前给瑞安行礼后,惴惴不安地回着话,“回公主殿下,老夫人一直没有醒,奴婢和香月一直……”
瑞安颦眉没理她,径直走过,来到沈老夫人的床榻边站着。
香月放下药油,噤若寒蝉地站在床榻边。
瑞安拿起搁在沈老夫人枕边的药油,看了一眼后,不屑地扔在地上,瞧着香月冷笑着,“也不知道是谁带出来的丫环,这般没见识,拿着这破玩意儿擦,你们当是中暑么?”
香月和鸣香暗暗地交汇了一个眼神,不明白今日的瑞安公主怎么跟往常不同,进来后,一眼也没去瞧沈老夫人,倒寻起她们的错。而且看她说话的样子,脸部表情尤其狰狞,象是要吃人一般,妆化得很浓,几乎赶上花楼里的老鸨,连走路都带着风,一点也不象平素的端庄淑仪。
瑞安公主阴沉着脸坐下后,饮了一口鸣香递上的茶,眸内不含任何情感,仿佛只是问着一个陌生人般,“老夫人方才是怎么晕倒的?本宫看她身上穿的,方才是出去过了?”
香月不安地咽了一下口水,踌蹰了半会,才小心翼翼地把方才老夫人所听到的说了一遍。
“岂有此理!”瑞安蓦地摔了手中的茶杯,气得蓦然起身,瞬时眼前一阵发黑,跌回了椅子,胸口好象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地搅着,几乎霎间翻涌起千层浪涛,狂烈得要把她整个人吞噬了一般。她干呕了一声,吐出些没消化掉的参渣,泌出了一身的冷汗,早上那股眩晕气闷的难受又开始了。
香月慌得更历害,一个箭步上前扶住瑞安公主,心里直唤着观音菩萨保佑,这边一个未醒,好不容易叫来一个能主事的,千万不要跟着晕过去。
“给我……吩咐人去给本宫弄碗老参汤,快些……”瑞安全身脱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