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到了宫门口,兰亭脚步丝毫不滞,那些弩弓手虽奉命在此把守,但对一脸杀气的兰亭,个个都觉得手软了下来,他们也是行伍出身,自然听说兰亭的狠辣,为了生存,连风干的尸体的血也敢喝,在那样的炎热的沙漠,人死后,尸体虽然不易腐烂,但却很容易风干,要在干尸上吸到血,那几乎得扒开尸体上的深层肌肉死命吸着。
“给本王开门!”兰亭大喝一声,把上前欲行礼的宫门守将一脚踹出三丈远。
那守将忙手脚并用地狼狈爬了起来,俯身跪在兰亭足下,口中连连叫,“下官是奉太子手谕在此……”
兰亭从身边的侍卫手中猛地抽出长剑,在守将尚未说完时,已是一剑刺到他的胸膛之中,又飞起一脚将他踢出三丈之外,眸光如历箭,挥着手中的长剑直指着城门的另一个守将,双目微沉,寒芒乍现,冷喝,“开门!”
“宁……宁王殿……下……”守将一时被兰亭的眸光定中,打了个寒噤,瞄了一下众人,发现所有人都定在那,又看看兰亭的身后的众将军,个个脸上杀气腾腾,心里知道定是拦不住了,便移了移脚步道,“下官,这就马上开!”
宫门一开,宫外的侍卫已牵了马上前侍候,兰亭一手推开侍卫,飞身上马,双腿用力一夹,疾驰而去。
众侍卫忙上马,呼啸地跟随而去。
身后的将军知道事关重大,多年的行军配合,他们能在兰亭一个眼神之间就叛断出其意,他们各上了马,分散而开。
兰亭赤红的坐骑冲出东城时,引起城门的一阵骚乱,那样的疾速,飙着一股疾风从城门侍卫掠过。
兰亭的坐骑“赤野”是攻打异族时,从当时异族族长手中掳得,速度远比西凌的战马快,没过多久,他就远远将他的侍卫们抛在身后。
昨夜,他隐瞒了兰御谡和宁常安的行踪,就是不愿她身涉险境!
在收到高溯的消息后,他就知道,兰御谡这是准备对太子兰陵和江南的淮南郡下手。
他深知兰御谡早就想废太子,顺便将柳家连根拨起。而淮南王拥兵自重,先帝爷在位时几次三番着手撤去淮南郡,可惜最终缺乏魄力。甚至在淮南王身死时,没有当机立断撤藩。只是将其唯一的嫡子兰御风留在了京城。
十几年过去了,淮南王的旧势力在江南盘根错节,到至今,仍然只听淮南王后人的号令,朝庭依旧无法憾动兰御风在淮南的影响。
自古明君如出一辙地想法接近,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以兰御谡的杀伐绝断,是绝不会容下淮南郡,他这次不仅要推兰锦坐上太子的宝座,还要为兰锦肃清所有先帝爷留下的障碍!
沈家夜宴后,兰亭很快就得到暗卫的消息,太子兰陵和兰御风暗中勾结。暗卫回报,太子兰陵向兰御风承诺,若兰御风助他事成后,一举夺得天下后,他即位当天,便下旨把沈千染赐婚于兰御风。
太子兰陵和淮南郡的勾结,将完全打乱如今三个皇子在朝堂上的势力均衡。兰御谡在获知后,在兰御风还没来得及调拨淮南大军时,便迅速做出应变,以免事态朝着无法控制的地步发展。
所以,兰亭他断定,兰御风在去了东郊行宫前,必定拟好圣旨并赐潼关兵符。兰锦连夜暗中出京,拿着兵符去潼关调兵谴将,届时只要在三天时间内,在兰御风的淮南军没有兵临城下时,控下太子兰陵,那兰御风就出师无名。
兰陵将他与众臣困在宫中,他何曾不是将兰陵反制在宫中,他的暗卫皆守在各道皇宫的门外,截断宫里和宫外的接应。他配合着兰锦,给兰锦腾出时间,让他在今晚把大军调拨到京城的南郊,届时,与他的东郊大营一起围剿西营,太子必败无疑!
只要他不动声色地留在宫中至戌时宫门落锁的时辰,太子若强留,他便以皇子成年后不得留宿宫中为祖制为由离开。
万万没料到,沈千染突然亲赴东郊帝王行宫。
他知道,断龙崖被埋了炸药,早在他派潜雷霆队与太子太保恶斗时,另一支信队已趁乱中,悄悄潜到断龙崖,把具体的引爆点方位找出。只待他一脱身离宫,守在各宫门的暗卫就能与他一起奔赴东郊,控下太子少保,届时,他就能带着她去东郊行宫把她的娘亲找回。
不到一柱香时,兰亭已飙近断龙崖,他的眼睛死死地抬头盯着那一处天险,只恨不得生出双翼飞过去,在她过断龙崖前拦住她。虽然从暗卫所搜集的信息分析,此时柳延宗引爆炸药的可能性不大,但这个险他冒不起!
疾速中,突然,耳绊传来一声巨响,震得兰亭耳际轰鸣不绝。
“染儿……”兰亭肝胆俱裂,双眸惊骇地穿过重重的树木,看到了远处的滚滚的烟尘,那一股浓浓的黄尘如挟带着地狱之门,似乎要将她吞噬而去,兰亭目眦欲裂嘶声大叫,“不——!”
兰陵的太子少保不会无缘无故地引爆炸药,定是担心有人过去给皇帝报信,起了杀心。而此前,接来的暗卫报告,这时段通过断龙崖的也唯有沈千染一行人。
“驾——”从长靴蓦地拨出短匕,狠狠刺入赤野的后臀,赤野惊啸一声,前足高高抬起落地,即象疯了似地发足向前奔去。
狂风从他的耳鼻口中同时强灌而入,可他的心却象浸了水的厚纸一样,死死包住他的肺部,让他透不出一口的气,窒息欲炸开。
一想到她可能会身遇不测,他的心就象裂开一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