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心里不安,直觉与沈千染有关,便开口问,“出了什么事?”
那侍婢脸色并不好,冷冷地瞧了瑞安一眼,“公主殿下,恕奴婢冒犯,以后你还是少惹这个二小姐为妙,她身边有高手护着。”
“什么?”瑞安大吃一惊,左右环顾着,“你是说她身边有看不见的高手?”
“是,所以,公主以后还是避开她为妙。”侍婢说完后不再说什么,运气活跃通身的血脉。
瑞安心中直发怵,又回想方才沈千染说曾经剃光了珍妃的头发,忍不住抚上了自已的发髻,心想,连珍妃都拿她没办法,她哪有本事与这臭丫头对抗?
这一想,又恨上了,那珍妃也太阴险了,自已都对付不了的人,却拿话激她,给了四个三脚猫让她去对付沈千染,这不是拿她开刷么?
一定是上回没帮她报信,所以才报复自已!
可现在该怎么办呢?她是把沈千染给得罪了,要是她半夜里命人谴到自已寝房中,也把她的头发给剃光,那该如何是好?
越想越后悔,也不再理那四个侍婢,抽了腿就往朝颜阁跑,到了寝房后,唤来秋霜,让她把从沈千染院子里搬回的东西全找出来。
秋霜狐疑地应了一声,便出去。
瑞安又打开妆台下的抽屉,看着手上的新记的小帐本。
掌管了沈家后,她把库房里的东西清了一空,又把沈千染的东西占为了已有,本来想卖了凑一笔钱去赎回永恩候府。可惜眼下西凌发生灾乱,人人自危,不愿去买这些好看不中用的东西。而当初七凑八凑借来的银子,被朋友催还了几笔,现在手中反而只剩下八十来万了。
瑞安长叹一声,她可以和沈家的人撕了脸面,但对钟家,她可没这个胆量。对那个不拘言笑的信义候,她觉得与之眼神交接都是一种考验。
这时,刘管家让丫环匆匆来禀报,说东越的第一粮商丁胜奇前来沈家拜访沈家二小姐。瑞安吃惊得差点连帐本都拿不住,蹭地一下跳了起来,指着那丫环,拨高了声音问,“你说什么,刘管家让你传的话,你详细再回一次!”
前堂的丫环以为自已说错什么话,吓得双腿一软,带着哭腔回道,“公主殿下,刘管家……他让奴婢来给公主带个话……说……”
“屁话那么多干什么,直接说谁来了!”瑞安一口截住小丫头结结巴巴的话,恨不得一巴掌煽过去,让那丫环的嘴巴利索些。
“东越丁胜奇!”丫环回了神,疾声回道,“东越丁胜奇来拜访二小姐,丫环已经去通报了,刘管家让奴婢也给公主传个话。”
“出去,出去!”瑞安的心瞬时绞乱成麻,她不耐烦地连连甩手示意丫环离开,脱力地退了一步,跌回了椅子上,口中喃喃自语,“丁胜奇为什么找那臭丫头,难道他们之间有勾结?对!一定是的,要不然他们怎么会认识?”
瞬时觉得头痛欲裂,瑞安闭着眼,颤抖地手抱上头拼命地想理清思路。她想起沈千染回来后,她诸事不顺,一件一件地缠着,她象是掉在一个旋窝中,无法自拨地被吸了进去。
如果他们真的是勾结的,那她应该如何是好?去找信义候?那后果呢?肯定他会收回那房子,那她将来怎么办,沈家看情形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没了永恩候府,她最后的一条退路也堵死了!
她无助地环视这四周,视线处,四面仿佛渐渐地碎裂开来,好象只要风一吹就会坍塌殆尽。瑞安忍不住流下了泪,指着镜中有些扭曲的自已,“你是个公主,你是怎么混的,连一个丫头都能把你玩在股掌之间……你真是蠢、蠢、蠢!”
她歪歪扭扭地站起身,一把推倒身前的椅子,跌跌撞撞了一步后,缓缓地苟偻盘蜷身躯,沈家夜宴那晚的脆弱再一次盈满她的心,她仿若初生的婴儿一样抱住自已的双膝,她有一种预感,这一次,真的逃不了了!她被沈千染算计了!
什么都完了,尊严没了,连最后的退路也没了!那一瞬,她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
“不,我就是在这里就是死了,也没有人会问一句,我要去弄清楚,要死也死个明白,若是那丫头真的算计了我,我就算是死,也要把她的肉咬下来一口!”她猛地站起身,两条腿却一时酸软无力。一下载倒在地。
冷静!她频频深呼吸,告诉自已,没有多少时间让她去慢慢想,趁现在丁胜奇到了沈府,她得去亲自察问个清楚。对于丁胜奇的来历,虽然她早已拖刘管家多方打听,确有此人。但事关生死,她不能先自乱阵脚,无论如何也得弄个明明白白。
如果她抵押永恩候府的事与沈千染无关呢?那她也得给那丁胜奇一个提示,莫在这丫头跟前说漏了嘴。反正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筹钱,总会想到办法。
这样一想,瑞安斗志又重生。她站起身,上前一步,看到铜镜中的人影,眼角处的纹路这一个月来已渐深,她恨恨地喘了一口气,带着一种涌动的阴郁站远了一步,让铜镜中的人显得模糊些。又打起精神稍稍整理了一下发髻,挑了件显眼的金步摇插在斜鬓上。出去喊了秋霜,主仆二人一同去前堂探探情况。
如今府里的人不多,但前堂瑞安还是留了两个丫环,一个侍茶,一个通报。
瑞安拐过长廊时,远远就看到沈千染带着侍婢水玉朝前堂走来。她心思一恸,后退了一步,站在廊处拐角,等到沈千染进了外堂后,方递了一个眼神给秋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