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悔自已因为贪玩,将师父义净的话抛置脑后。
师父这次同意家人接她回京,一是江南遇百年大灾,江南动荡不安,家人极为她担忧,几次修书要接她回京城。二则,她下个月就及笄,象她这样的仕家少女,及笄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一件成人礼,她又是永安候府唯一的嫡女,在赵老夫人的眼中,必须为她慎重举办。
临行前,她的师父再三提醒,她在十七岁前有大劫难,想要避过此劫,就要安份呆在府里,哪也不要去。等及笄之礼过后,既刻让家人送她回江南。
“你要带我去哪?”赵十七看着路越来越偏僻,天色又越来越黑,她心中寒凉至及。她折穿了她们骗人的行径,让她们损失惨重,莫不是此女一不做二不休,要把她杀死在荒郊野外。
“什么?”魏青兰隐隐听到声音,但风灌过,听得并不真切。
“你们要带我去哪?”赵十七心一横,索性扯了嗓子问,反正是死是祸都躲不过。
虽然身后的少女一直很平静,但紧紧捉住她的肩的手还是时不时地传来颤意,魏青兰微侧过身,大声道,“赵小姐不必担心,我们是送你到赵公子那,不会伤害你!”
“你?你说谁赵公子?”赵十七满心狐疑。
“你的兄长,赵承恩,十七小姐不必害怕,我们是奉了赵公子的命令来接你回去的,赵公子担心你在外面遇到坏人!”魏青霜夹了马腹,赶了几步,就到了赵十七的身后,“具体的,到时赵公子会和小姐解释!”
赵十七偷偷地打量着魏青霜,见她脸上毫无恶相。微微安下心,但一想起,前几日两人还借着她的名誉行骗,心里又开始发怵,心道:既是兄长的人,怎么可能会借灾行骗?莫不是又想骗我,只是让我乖乖随她们前去?
在她忐忑不安中,三人很快到了一个叉路口,在前方的一个凉亭中,赵十七眼尖,一眼就瞄到凉亭边有一辆马车,马车左右各挂着一盏灯笼,在夜幕下尤为显眼,一个白衣的年轻公子正伫立在马车旁边,并朝着她们扬手示意。
她马上认出,那是自已的兄长。
象是劫后余生一般,赵十七远远地就朝着兄长用力地挥着手,她的面纱此时早已被风吹走,一张明艳的小脸在月下光发出晶莹的亮光。
马在赵承恩的身边停下,赵承恩上前一步,双手托着妹妹的腰,将她轻轻地抱了下来。
赵十七人还没站稳,就猛地伸出一只脚,想狠狠地踩向赵承恩的脚背上,赵承恩眼明脚快,飞快一躲,让赵十七踩了个空。
赵十七嘟着嘴不甘心,马上飞快地另一只脚接了上去,可惜连连踩,却连连扑空。
赵承恩一边躲得不亦乐乎一边嘴上还不忘戏谑,“哎哟,我们赵家的小十七就是与众不同,一看到哥哥就高兴成这样!来来来,踩得着的话,哥哥有赏!”
“好,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能反悔!”赵十七抬起小脸,冲着兄长盈盈一笑。两手提了裙子,开始追逐。
赵承恩是习武之人,对人的肢体动作了解相当透彻。赵十七只要一个微小的动作,他就能判断出她下一步的动作。
赵十七虽连连扑空,却越杀越勇,最后一脚适巧狠狠跺在一块小石子上,那薄薄的绣花鞋底没起到什么防护作用,她痛得“哎哟”一声,半条腿就弯了下去,赵承恩吃了一惊,忙上前扶住妹妹,连声问,“小十七,哪伤着了?”
小十七嘴角略一弯,一脚狠狠踩在赵承恩的脚拇指上,抬脸时,一张小脸笑成了花样,得意洋洋朝着赵承恩扬眉,“小样,本来想踩一下你的脚背,不痛不痒当时提个醒,现在十七不乐意了!”说完,脚底发力,狠狠的转辗着。
脚拇指虽说是脚上最脆弱的地方,但对赵承恩从军营中出来的人,不过象是挠痒。但为了逗弄妹妹开心,赵承恩故意痛叫一声,又不推开妹妹,还夸张地叫苦连天,“小十七,小十七,哥错了,饶了我吧!”
“饶了你?”赵十七突然伸出手,满意地刮了一下赵承恩的鼻头,娇嗔的抱怨,“哥哥想带我回京,也不必用这种方式!”想起方才自已一路的担惊受怕,赵十七又负气地朝着他另一只脚跺了两脚,直到看着兄长的鹿皮靴都是自已的小脚印时,方解了恨似地咯咯笑起来。
赵承恩由着妹妹的脚在自已的脚背上辗来辗去的泄着恨,挥了挥手示意两个看热闹的姐妹退下,才俯下身,低声哄道,“我哪舍得吓自家的妹妹,还不是迫不得已?”
赵十七甩着过腰的长发,背过身不依,“什么事迫不得已,不能好好说么?非得用这种方法绑我回来,我又不是不回?”
赵承恩绕到她的前面,伸出手指不轻不重地点在赵十七的额上,“你的未婚夫君到了丽水府了,要是让他知道你一个女儿家如此抛头露面,看他敢不敢要你!”
赵十七一听,微微一怔,扑闪着大眼一睛疑声问,“哥哥,十七什么时候冒出个未婚夫君?”
赵承恩宠爱地抚摸了一下妹妹的脑袋,俯下身戏谑,“我家的小十七如此美若天仙,虽远离京城,但在皇城之中,哪个名门公子不念叨着?不过,这回可不是一般的仕家公子,你的亲事,可是当今圣上亲自赐婚的,这位皇子呀……”赵承恩说到这,故作神秘地语气一收,等待着自家妹妹求着自已把话说完。
赵十七听了,方才玩闹带来的喜悦全消失了,心里如沐冰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