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沈老夫人就去宫门口打听沈逸辰的下落。
皇宫门口的侍卫一听是沈逸辰的祖母,倒也热心,告诉她,沈大人接了宁王的差事,到东越去了,可能一时半会不会回来,让她去宁王府找宁王打听打听。
沈老夫人就去先典当行把头上的钗子,手上的镯子全死当了,换了二百多两的现银。回到客栈时偷偷缝进了内衣里。她心里想,要是能找到沈逸辰自然是好,要是找不到,长久呆在客栈里也不是长久之计,便想着,拿着这银子去北蒙找二儿子。
她怀惴着不安的心,打听到宁王府所在之处,为了省钱,还特意一大早走路过来,谁知道宁王府一大早门口这么热闹,她倒不敢蛮撞地上前,免得惹人注意,闹出了笑话。
她瑟窝在那听到宁王准备要纳沈千染为宁王妃,又听说宁王当了监国,将来可能是皇帝后,猛地被自已的口水呛了一下,捧了自已喉咙想咳又怕惊动四周的人,直憋得眼泪真流,心里懊悔得快呕出血来,恨不摔自已一巴掌。
她当初怎么会没瞧出这孙女的福份呢?就算是以前沈千染顶着一幅丑颜,她没往这处想也是理所当然。可在她东越回来时,在沈家摆上夜宴时,邀请了那么多的皇子仕绅时,她也应当瞧出这孙女以后肯定是非同寻常人呀?
那时的自已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只道是那些贵客是瞧了沈逸辰的面子或是瑞安的面子来的,如今看来,他们冲的就是沈千染的面子去的!
如果她当初不要如此为难她,现在,她就是这西凌城里最尊贵的老太太了,那天在宫宴里的那个嘲笑她的老太太能和她比么?如果她的孙女成了太子妃,将来又成了皇后,那她就是皇后的祖母了!
突然,她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她问自已,如果沈千染肯原谅她,她何苦还要千里迢迢去寻找二儿子呢?那里毕竟是未开化的族人,民风听说虽很纯朴,但那里吃的是用的又怎么能和西凌相比?
老话说得好,都是一家人没有隔夜的仇,如果她肯放下脸面去求一求,或许沈千染能看在沈越山的面上原谅她也未必可知。
以前她是错了,但也是受人蒙骗,她哪里知道申茹是这样的恶劣心肠?又哪里会知道申柔佳一心想陷害她?
况且,她也没做什么过份的事,这么多年,沈千染吃的用的哪一样又比别家的千金小姐差了?
不过是不让她上私塾罢了,那也是怕她被别的孩子取笑,也算是一片好心!
如今沈千染也算是个孤女了,若要是嫁出去,娘家没一个人也瞧着让人笑话,多一个祖母总归也算是个亲人。
这样一想,沈老夫人心里的底气就足了些。
她重重地哼了一哼,拉了一下身上的褂袍,顺了顺头发,心里突然有些后悔,这头饰当得太快了,这回上去,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认为她是冒充的。
沈老夫人也不管这么多,挺着腰板走向宁王府的大门,没走几步,就听到后面的人吆喝起来,“喂,老太婆,走路别走中间,没看到我们正忙着么,别挡道呀!”
沈老夫人一听,博然大怒,转身就指着那伙计冷喝,“瞎了你的狗眼,老身是当朝沈尚书的嫡母,当朝的一品诰命夫人,上门找我家的亲孙女沈千染,你一个奴才竟敢对老身无礼!”
沈老夫人毕竟做了二十多年沈家的当家人,这一声挺有气势,中气十足,连着站在台阶上的钟管家也听到了,忙步下台阶上前一躬礼,“老夫人,您是……”虽瞧着不象,沈尚书虽说已过世,但沈家却是宁家的姻亲,财大气粗,怎么沈老夫人出门先不说连个坐轿没有,身边却连个侍候的丫环婆子也见不到。
可瞧那身衣裳倒是上好的锦丝,而气势似乎也不象平常的老太太。
“老身是当朝前尚书沈越山的嫡母,只因老身的孙女几日不曾回府,老身特来瞧瞧她,你去通报一身,说祖母来探望她,她便知道!”沈老夫人脸上端着微微严肃的笑,朝着一脸纳闷狐疑的钟管家又问一句,“不知我那曾小外孙儿宁天赐这几日可好?”
钟管家这一听便知不假,或许沈二小姐来这里多多少少会有人知道,但府里对小世子可是看管得很严,这外人是不知道的。
“哦,原来是沈老夫人,奴才这是怠慢了,沈老夫人您先请里边坐!”钟管家马上换了一副表情,点头哈腰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这时,正在抬着一个衣橱的几个伙计忙让开一条路,个个哈着腰,连边赔着不是,“对不请,对不请,是小的方才有眼无珠,冒犯您老了,您老大人有大量,别与小人计较!”
沈老夫人冷笑一声,腰板一直,便随着钟管家走进了宁王府。
一进府,沈老夫人忍不住吸了一口气,与沈家不同,王府前面是一个开阔的大园子,四周摆满了各色的奇花异草。而大堂的风格与沈家更是不同日而语,那气派简直赶上了皇宫大院了。
沈老夫人禁不住全身热血澎湃,她告诉自已,今日就是撞死在这大堂之上,也要求得沈千染的原谅。她的晚年,一定要住在这样的府第,那才叫真正的大宅门!
“二小姐,昨夜下了雨,今儿怎么还这般热!”水觅在廊子上整理花枝,额头已经微微生汗,不由抱怨道:“还指望着昨天的雨凉快一阵,这么快又热起来了。”
沈千染牵了小赐儿出来,今儿天气热,沈千染给他换了一件天蓝色薄薄的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