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这丹书铁卷能豁免全族之罪,可以批驳当今圣旨,但一卷只能用一次,其中两册都是先帝爷赐给了开国大将,后来,这开国元勋的后人犯了事,用了丹书铁卷换回性命,这两册也由朝庭收回封存。
百年来,只余一册一直没有下落,也不见有人拿出来使用,想不到这样的东西竟留在了姑姑的手上。
有了这卷书,自然能救出师父。
找高世忠也不难,她在皇宫宴会上表演过,高世忠自然不会怀疑她的身份。
可是高世忠肯定究其铁卷丹书的真假,毕竟世间见过丹书铁卷的人并不多。接着会再追究这卷册从何而来,这事最终就瞒不过父候和兄长。
既然如此,何不一开始就和父候商良,她想,以师父和赵家的关系,肯定不会坐视不理,比自已一个弱女子拿着如此重要的东西去找高世忠稳妥多了。
打定了主意,赵十七心中一松,只觉得风里漂浮着花香味,似有还无,让人身心皆为之松弛下来,畅笑盈上小脸,便是连脚步也欢快起来。再经过鱼池时,见鱼池里的死鱼已经全部打捞上来,池岸上有两个尼姑正边聊着边往鱼池里撒着石灰粉。
赵十七停下脚步,也不敢太靠近那放生池,远远地朝着那两个尼姑喊了一声,“师父,你见过我的丫环执画了么?”
那尼姑听到声音,转过头,刚想回答,却看到执画从另一个小径上匆匆地跑过来,不觉一笑,指了指,“赵小姐,你看你家的丫环不是在那?”
赵十七转过头,脸色沉了下来,也不等执画过来,转了身便走。若这是换了执砚,她心里倒不计较,可执画怎么能这样对她呢?
“小小姐,你等等我!”执画唤了一声,气息很急促。
“你刚跑哪里了,也不说一声,你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很久?”回头掠了执画一眼,明眸中的光线清凌透彻。
执画气喘嘘嘘地跑过来,神色仓惶地捉了赵十七的手,也不说话,只是拉着往她们住的客院跑。
“出了什么事?”近看时,赵十七方注意到,执画的衣衫零乱,裙裾上全是污泥,脸色苍白,额间全是密密麻的细汗马,往昔的冷静从容已不复存在,执画侍候她多年,何曾有这样的失举。
“小小姐,我们收拾一下东西,赶快离开这!”执画压低声音,显然不想惊动这水月庵的人。
赵十七随她跑了几步后,终是忍不住停了脚步,拉住执画,疑惑不解地问,“画儿,出了什么事?”
执画看了一下四周,吐了一口重气,眉头深锁,“方才,奴婢在廊外等您时,奴婢看到七八只小蛇从院子下的墙角爬过,接着看到成群结队的蟾蜍沿着墙角跳过去。小小姐,这些毒虫表皮肤色颜丽,奴婢想肯定是有毒的。奴婢本想下楼找庵里的大师问问,谁知道,刚到扶梯那,奴婢就瞧见一个师太经过,她明明也瞧见了那些毒虫,却一点也不慌乱,她象半丝儿也不惧这些毒虫!”
赵十七听了,心中也觉得奇怪,但转念一想,或计这些佛门中人,在山中清修惯了,对这些小生命也视为平常。
执画拉了赵十七的手边走,边说,“奴婢不放心,所以偷偷地跟了那些毒虫,看它们去哪,谁知一路跟着,看到它们经过的地方,花草全死了!小小姐,这事太不寻常了,我们管不了,但这儿肯定是不能呆了!我们赶紧回永安候府吧!”
赵十七猛然想起姑姑,一想到她的处境,心里无由来得有些惊慌,“那姑姑,姑姑在这怎么办,我们告诉姑姑去!”
执画一把拽住赵十七,疾声道,“小小姐,姑小姐在这里都呆了十几年了,那些虫子经过时,只走一条道,不会四处乱窜,看样子不象是野外的,倒象是人豢养的。”
赵十七身躯不禁静止惊呆,眼前闪过赵德容递给她的那一张丹书铁卷,边嬉戏聊天边打捞死鱼的尼姑,她僵直着背脊,面目上的惊疑、震撼、警醒交替出现,最终被压制下来,她沉默了许久,细细思索了下目前所处的境遇,然后谨慎地开了口,“你是说我姑姑养这些恶心的东西?”
“是,要不然之前鱼池的鱼全死了,这些尼姑怎么一点也不紧张,说是雷击的?现在想想,肯定和这些虫子有关!”执画拉着赵十七进了客院,“执砚,齐嬷嬷,小小姐要走了,你们快收拾东西。”
赵十七被拉着走,想到师父的托梦,姑姑连多问一句也不曾,就拿出了丹书铁卷,她被连番的震撼纷至沓来让她有些无力支绌。
执画以为赵十七是为赵德容担心,便轻声安慰,“小小姐,就算这些毒虫子不是庵子里养的,只怕这些毒虫子姑小姐都认识,要不然,这些个庵里的大师怎么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奴婢都怀疑这些虫子都会认人!这里的鱼儿死了,但却没听到伤到什么人。”
执砚远远听到执画的声音,一听要离开,喜得扔了手下的扫把,就匆匆地从后院跑出来,迭声连喊,“知道了,知道,奴婢马上去收拾东西!”边说边风风火火地就回房里收拾东西。
齐嬷嬷正在熬着败火的汤,听了后,从窗口里伸出头,“小小姐,再等半个时辰,等奴婢的汤好了,喝了走不迟!”
“齐嬷嬷,小小姐这会有急事要回府,这汤回府里,您再给小小姐熬一盅!”执画拉着赵十七回到房间。瞧了四周,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只收了妆台上的一些首饰和几件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