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拥有前世的记忆,一个月的短暂时间,他与她之间会有怎样的感情突破呢?她只知道,兰亭是个不易动情的皇子,怎么可能会在区区一个月间就爱上了她?如果最终兰亭爱上了灵魂被取代的赵十七,那赵十七又何必一脸的悲戚来控诉她和兰亭亏劝了她?
很显然,以兰亭的机警,肯定发现了某些不同寻常之处,所以,方有了她第二次的重生。
沈千染闻着茶香,不再理会赵十七,她已经没兴趣再听下去,她知道赵十七的性格已完全扭曲,从她嘴里吐出的话并不可信。
“是么?”赵十七迎着她讽刺的眸光,一颗早已龟裂的心,被她无情的言语敲成了碎片,她艰涩地闭了闭眸,如穷途末路,想哭却没有眼泪,眼眶里涩疼得历害,“你就那么自信,兰亭从不曾爱过我。如果没有那刻骨铭心的爱,这一世,我何来坚持……”
“是刻骨铭心的恨吧!赵十七,其实你并不聪明,你在说谎时,你泄露了太多的情绪!”沈千染轻轻啜了一口茶,淡淡一笑,如清风拂面,“下次说谎时,记得要拿出勇气直视别人的眼睛,别闪躲!”
赵十七低低沉沉地笑,声音在略为暗晦的寝房内显得有些阴森悚然!
她知道在沈千染面前无所遁形,可她并不难堪,因为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她如今是凤南天身边的白衣侍仆,所以,她知道这个庭苑被大祭司设了法阵,每一个地方发生什么动静,凤南天都会一清二楚。所以,她与沈千染的这一番对话就是给故意给她听。
凤南天离开寝居,白衣祭司候在廊处,两人走到行苑的法阵中央。
凤南天抬首,看向天空,只见三十几只的猎鹰不停在上空徘徊,并发出尖锐的叫声。
“陛下,这些猎鹰非常机敏,它们从不肯往低处盘旋,以防被人射杀!”白衣祭司从身旁的侍仆手中接过一把弓箭,对准上空最低盘旋的一只猎鹰射杀,箭翎之声刚响,那只被瞄准的猎鹰就抖动翅膀朝直冲天上空,轻轻松松地避了过去!
白衣祭司将手中的弓递给白衣侍仆,谨声道,“陛下,它们对弓箭发出的震动很敏感,显然是长期受训!而且,从第一只到这里后,不到一柱香时,就已聚集了三十多只。所以,奴才怀疑,这些猎鹰的主人一定在行苑之外!陛下,不如让奴才打开法阵,看看外面的情况。”白衣祭司开启了法阵,所以,阵外的人无法知道阵内的情况,更是无法突破阵法强行入内。相同,阵内之人也无法探究法阵外的情况。
但是,法阵其实是一种障眼法,对人有用,对动物却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这和动物眼睛构造与人不同有关。
“不必打开,很明显,这是西凌皇帝的猎鹰,他肯定已团团围住这里!”凤南天嘴角讥笑更盛,语气毫不在意,“那当如何,就算他们破了阵法闯进了这里,凭他们能把朕如何?”
白衣祭司却神色凛然,正色道,“陛下,奴才闻到一种味道,应是处子之血腥!如果奴才猜得不错,西凌的皇帝在外面设了箭阵,很可能箭头之上都抹了处子血液,来破陛下的修行!”
凤南天碧眸双瞳幽幽一冷,这世间知道他的禁忌的只有历代的大祭司,而大祭司皆是帝王的心腹,自然不可能背叛他。
到底站在兰亭和沈千染身后的是什么人,竟对他的禁忌了如指掌!
他突然对这一切感到很好奇。
转身对白衣祭师道,“大祭师,用你的灵台给朕开祭,朕想看看沈千染曾经历过什么!”
白衣老者微躬身,“是,陛下!”
两人随即进入法阵中央的一间寝居,凤南天在法阵的中央的软垫上靠坐了下来,指了指案桌上的水果,随行的两个白衣侍仆忙跑到他的身边,分别给他喂着剥了皮的葡萄。
白衣老者在祭司的帮助下,很快就开始举行祭祀准备。
两个时辰后。
“下去!”翻了一个慵懒的身,凤南天嘴角勾着一抹从未有过的凝重,潮暗如碧海深穴的眸光定在前方的一面琉璃镜上,此时,他脑海中不停地晃出那个无助的少女沈千染,尤其是看到她囫囵吞枣般地咽下肉块,一路疾奔跑回荒园,死命抠着咽喉吐出腹内来不及消化的肉,而后,生起材火用发硬的隔夜米饭混着肉煮粥。那样的恶劣条件能煮出什么好东西,可那一对母子吃得那般高兴,亲着嘴,笑得那么灿烂……
他出身高贵,降临人世的那一瞬就注定了他一生的无上权利,他一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甚至凭着喜好杀人!
可他从不曾见过一个女子活到了如此低下,几乎是舔着尘埃苟活,但她笑时,那一双眼依然那样璀灿光华——
可她的笑比她的泪水更令他难受,那一瞬间,胸臆中竟升起了从不曾有过的一种情感,很疼,疼得全身如是刀挖的痛,肺部仿佛被刺穿,一张嘴便疼!
那一刻,他几次控不住情绪想打碎眼前的琉璃镜,将镜中的母子抱出来,再不求她愉悦自已,只想给她们穿得暖暖的,吃得饱饱!活着象一个人!
可那一切皆是幻像!
其实——
在他掳走沈千染时,前一刻还有针炙刺穿他的身体,后一刻,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竟坦然地睡在了他的怀中,他便感到不可思议。
果然,带回庭院中时,大祭司用灵台一看,说沈千染的元神已弱,身体进入了休眠的状态,无心无梦!凤南天便用带着恶劣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