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起身,在他的耳畔轻轻柔柔地笑道:“兰谡,这半个月以来,阿遥无时无刻不盼着你醒来,可是你真要是醒了,阿遥就意,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纯白的锦袍,她想亲手服侍着他穿衣。
她吃力地托起兰御谡的身子,刚套进半边的袖子,没想到昏迷的他突然电光火石地反手扭过扶香的双手,将她狠狠一推,随即双手撑着龙榻起身。
扶香大惊失色,额间已砸在床榻的一角,痛得泪光浮动,抬头只见他的朗目闪着无比的寒意,紧盯着她的眼:“你方才说什么?”朦朦胧胧间,他似乎听她自称“阿遥”!
“我……我……”扶香一时骇住,张口结舌,但她在他身边侍候了十几年,应变极快,忙四肢伏地请罪,“皇上息怒,奴婢是想起以前在静王府服侍王爷的日子,那时,王爷都唤奴婢为阿香!”
“阿香?”兰御谡眉峰微微松开,但那一双朗目依然是深不可测,神情真如魔鬼般阴狠,冷飕飕直射向她,“以后,没有朕的许可,若敢随意对朕动手动脚,小心你的脑袋!”
正在此时,柳贵妃、珍妃及后宫的几个嫔妃急急地赶过来,恰巧看到扶香狼狈不堪被推倒在地的一幕。
柳贵妃甚是激动,虽说若是皇上驾崩,她的儿子将可能登上大统,可她一点也不想当一个太后。这一个月来,她是真心真意地照顾着他,希望他早一天醒来。
“皇上……”撑不住自已激动的情绪,不管不顾他冷冷看向她的眼眸,更顾不得贵妃端仪,就朝着他就扑了过去,已然忘记此时兰御谡大病初愈,根本撑不住她的体重,被一撞俩人同时倒在了龙榻之上。
兰御谡脸色一变,被身上柳青芸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废力地推了一把,厌憎地轻喝,“青芸,够了!”
柳青芸这才发现自已太失态,忙手脚并用的起身,适巧瞄到扶香,见她狼狈地跪在一边,马上狠狠踢了一脚,冷笑,“你这贱婢,皇上大病初愈,你竟也惹皇上生气!”
扶香被踢中肋骨,疼得连连倒吸了几口气,直待那疼痛略缓些时,方嗑首,“柳妃娘娘息怒,奴婢知罪!”
珍妃还好,面容上并无异色,但她身后的一众侧妃,不少人脸上抑不住的喜色迎上眉梢。
这扶香虽然是宫里的宫女,但她自小服侍兰御谡,深得信任,这些年,兰御谡的后宫如同虚设,最靠近兰御谡的女子也只有扶香一人。而扶香素日在她们面前除了应有的礼节外,也不肯伏低卖巧,宫里宫外的人都认为扶香明里是宫里,暗里早就上了龙床。
“皇上,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这宫女侍候得不好?”珍妃柳眉轻轻一锁,上前欲扶着兰御谡起身,却不料兰御谡微微一拂,袖示意不必,便自行坐起。
珍妃粉脸微烫,这么多年来她虽与兰御谡并不亲近,但帝王当着众人的面驳她的面子亦是极少。想来,今日一定动了肝火。
“扶香既然惹了爷生气,那臣妾就当好好罚一下这不识抬举的奴才。”柳妃方才的尴尬又一扫而空,开心得几乎雀跃起来,先不说兰御谡醒了,光是扶香和珍妃两人都在兰御谡面前碰钉子就够让她愉悦三天。
柳贵妃阿娜一转身,对着扶香冷冷道,“还不自已去领二十杖?”
扶香机伶伶地连打几个冷颤,却暗自松了一口气,她颤着手抚了抚额间的伤口,她知道,得及时再做易容,否则,必给忠于兰御谡的岐暗瞧出异样。
缓缓站起,躺了半个月的躯体,双脚关踝处突然经受身体的支撑,有些力不从心。
柳贵妃见状,这一个月来都是她衣不解带地服侍着,知道兰御谡可能是躺在久,以致关节僵硬,她得意地扫了一眼珍妃,扭着腰枝坐到了帝王的身边,“皇上,您刚醒,身子虚了些,一会等太医来了,开个方子,养血补气,这精气神呀,就马上回来了!”
“皇上,让臣妾给您拿捏拿捏,松松筋骨!”柳贵妃挨着身子就靠过去,双手还未伸出,兰御谡已是朝她拂手,声音平静得无波无痕,甚至不带讥诮,“全部退下!”
珍妃神情依然不变,微一福身后,“请皇上好生歇息,臣妾告退!”说完,也不看柳贵妃一样,便离去。
柳贵妃虽是一脸失望,也是无耐,只好悻悻地随着宫女太监们退下!
众人退下后,兰御谡招来暗卫,让他传诸支山速进宫。
诸支山马上详细地报告了这一个月来朝堂内外所发生的事。
兰御谡阖着双眸静静地听着,当听到沈千染失贞而轰动京城,而宁常安因此由嫡变庶,还被沈老夫人囚进了沈家荒废的西院时,兰御谡睫毛微颤,凤眸睁开时,近乎凝滞的目光,终于有了丝波动,“赵公公,去传朕的口谕,让沈越山回沈府!”
宁常安被沈老夫人废弃,如果沈越山能护得住她,那他还是愿守他与她之间的承诺。
兰御谡想起这十多年间三人的僵持,此时,连自已都佩服自已的耐性,他频频冷笑,如果沈越山护不住,那就由他来!
这么多年来,他半囚禁了沈越山,而他没想到,宁常安如此怕黑暗的性子,竟可以为了避开他,将自已锁在黑暗之中,连他想偷偷看她一眼也无法!
人的一生何其短暂,他想她,想得已经再也不想再熬下去!
赵公公躬身退下。
兰御谡环视着一室莹光如珠玉,一室清冷的宫殿,干哑的嗓音道,“支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