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腹间一热,如墨般的眸子里深处隐隐泛起涟漪,他没有说话,覆了身便开始窸窸窣窣地脱她的衣裳。
在夹杂着呻吟不清的声音中,兰亭突然在好耳畔细语,有些含糊不清,“我在我们寝房里头置了一间密室……”夜里还好,有时白日两人亲密总是难免被兰缜平打断,那小丫头在宫中俨然成了山大王,上窜下跳,就差放火烧宫了。
“什么密室……”她神智不清地问了句。
“专门私会的秘室……”兰亭一笑,不无得意,在她耳绊轻轻吹着热气,“是专数于我们的,谁也发现不了的秘密之所!”
半个月后,兰亭和沈千染带着三个儿女回到京城!
刚回到宫中,兰亭得知自已的舅父身体有些不适,想起自他年幼时起,就是舅父教他如何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为他培养一批暗卫护身,又引导他学一身的本领。
在他继承帝位后,但凡他离京,舅父监国,总是一心为他稠谋划策!从不曾有半分的私心。
既使在兰亭登基后,迟迟不迎珍妃回京,并立珍妃为皇太后,信义候也没有提出不满。唯有在沈千染独宠中宫之事,信义候与他意见相佐,几次劝荐,被兰亭顽拒后,信义候也没有过多针对沈千染的偏激之举!
比起兰御谡,他的舅父在他的心中更胜父亲!
所以,当日,兰亭便微服去了信义候府探望信义候!
只是让兰亭根本没料到的是,迎接他的居然是他的母妃钟司芜!
骤然重逢,兰亭竟有一股撑不住自已濒临崩溃的感觉,他竟有一刹那以为是梦,近乎小心翼翼地低唤一声,“母妃!”
在钟司芫快速奔过来,一把将他搂进怀中时,兰亭当即下跪,抬首望着珍妃,凤眸漾起无法抒解痛意,不过又是隔了一年,他的母妃象是刚从一场巨大的痛苦中解脱出来,面容显得更加虚弱憔悴,不仅在两鬓,甚至在发顶已看得见缕缕白发,兰亭心口钝痛,“儿臣不孝!儿臣……”兰亭的声音嗫嚅得愈来愈轻如自语,心口仿佛被烈火般煎熬,他无法自骗——在妻子和母妃,他确确实实地选择了妻子,而放弃了自小把他呵护大长的母妃!
“快起来,亭儿,你已是天下至尊,怎么能下跪呢?”珍妃摇着首,泪眼模糊,却带着笑用力撑起兰亭,伸出手抚了抚兰亭的眉眼,贪婪地着,喜极而泣道,“看到你气色这么好,母妃真高兴!”
珍妃告诉兰亭,这一次是沈千染派了高漠亲自接她回京,沈千染在信中坦言,虽然她的心中始终对珍妃有心结,但当年被伤害过的人已得到了幸福,而她的命运也因为兰亭得到改变。
她知道,有些亲情是无法用距离来割舍,毕竟血浓于水。所以,为了兰亭,她会偿试去宽恕她,她希望有一天,她的儿女们多一个祖母去真心疼爱。
“这些年,母妃一直信守承诺,决不肯踏进京城一步,就是等着有一天,她的心结能打开!”珍妃看着兰亭,眉目间缠绕着丝丝回忆,想到她离开宁王府的那一样,沈千染死死咬住她的脖子,那样的噬骨的恨,到现在她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感谢佛主!”珍妃蓦然紧紧抱住兰亭,将脸埋进兰亭的胸口中,低低地抽蓄着,声音中透着压抑,“母妃欠那孩子太多太多……只怕这一生抄遍佛经也无法赎罪!”
离开京城后,她开始修佛,也开始回看这些年,她走过的人生之路,越来越深刻地领悟到,自已因为对权势的追逐,渐渐地失去了本心。
而今年开始,她开始做一些奇怪的梦,在梦中,她会断断续续地梦见一些片段,好象看到沈千染一幅陋颜带身残的赐儿,孤独地在一个破败的庭院中苦苦求生!
因为梦带着连续性,而她想起,那年在宁王府的花园里,沈千染曾痛苦地告诉兰亭,她曾经经历的那些惨痛回忆。那时候,她一点也不信,而现在,她信了,也知道自已曾经犯下的罪!
珍妃告诉兰亭,她并不想打扰兰亭和沈千染的生活,能够回到京城,她的心愿已足,她希望能够留在信义候府,唯愿早一些见到那三个孩子!
兰亭陪着珍妃直至戌时方离去,深夜,兰亭回到宫中!
“娘娘呢?”龙榻上空空荡荡,不见沈千染的踪影,兰亭的心一紧,有些不安,他对沈千染的一切都熟悉,唯独在珍妃的态度上,他不敢做太多的猜测!
郝公公忙回报说娘娘今晚一直在太子殿下的寝宫!
兰亭支开宫人,独自悄悄地走到承义殿的偏殿,看到那一对相拥而眠的母子时,心里稍稍地松了一口气,悄悄上前,正欲把沈千染抱走,兰缜赐却先他一步睁开眼睛,淡淡道,“娘亲还以为父皇今晚会在信义候府过夜!”
“赐儿……”兰亭正欲开口和兰缜赐好好谈一谈,兰缜赐却脸带睡意地打断他,声音透着清冷,“父皇,只要娘亲喜欢,儿臣一切随娘亲!”
话中之意已透明,这既然是沈千染的意思,兰缜赐不会反对!
“你祖母如今在信义候府,她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见赐儿一面,如果赐儿愿意,父皇来安排!”兰亭想起他临回宫之前,珍妃含泪,反反复复地交代于他,她想见赐儿一面,哪怕是偷偷看上一眼也好。
但兰亭不希望用这种方式,他希望能在征得兰缜赐同意的情况下,让母妃见一见!
兰缜赐哑然失笑,琉璃凤眸流出淡淡的疏离,“我只听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