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白发换红颜这毒来自苗疆,倾城失踪,他只能亲赴那个毒虫巫蛊之地为她寻找解药的配方。
小丫头一天一天地长大,若身上的毒不及早解去,他不仅担心她不能正常发育成长,更担心她的心理无法象正常少女一样活得健康、美丽、开朗。他要帮她把失去的自信寻找回来。
苗疆在千里之外,这一去快则十几天,慢则也要一个月,所以,临行前想多看她几眼,好安心离开为她寻找解药。
现在倒让他明天有些不放心走了!
她今晚原是要放倒他后,用备好的鱼网将他捆了,盘问是谁支使他。如果他不肯招,她会亲手杀了他。
但如今是不可能了,莫说是杀了兰亭,就算是伤了,整个沈家都不够赔葬!
沈千染从来不知道兰亭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屡次三番地来寻找自已。在她看来,这人是她遇到过最复杂古怪的人。他对她做了几次很亲蜜的举动,却从未给她有过熟悉的感觉。
她见他一反常态地很安静,微微瞟了他一眼,看他神思肃穆,敛收了素日的痞气,三分闲然七分贵气。
“为什么?”她终是抵不过心中层层的疑惑不解,她想知道答案,“三殿下,你为什么屡次三番要污辱我?”
污辱?兰亭怅然失笑,他定了定神,脸上忽然划过的复杂神情,他虽然知道沈千染很难理解他的行为,但用了“污辱”这词,他还是有些意外。
他不语,默默地注视着她,直到沈千染的脸上溢出无法藏匿的厌恶之色时,心底震过一丝薄怒,复又沉压化为轻叹,他自嘲一笑,炙热的目光亦渐冷。
“你欠我的!”兰亭平静地回了一句,突然感到喉间不适,捂嘴轻轻咳嗽了一下,站起身,缓缓地靠近她。
他注意到她神色紧张,充满防备,他嘴角又挑开一抹怅笑,笑容里有丝冷漠,到了她面前,突然伸出手,夺下她手中的茶盏,一口饮尽。
兰亭足足高了她近两个头,如此近的距离,她的心里又多了丝压迫感和紧张,最后,忍不住又抬眼质问他,“我欠你,我欠了你什么?”她从不曾认为她和这个人有任何的交集。
“珈兰寺,你趁我昏迷之际,你做了什么,你不记得了?我可记得一清二楚,我身上少了些东西,小丫头,要我详细说说替你回忆一下么?”他原想用平静的口吻,但说到后面时,还是抑不住地咬牙切齿。
那一次在珈兰寺中,他被兰陵围缴,身边的暗卫化妆成他引开兰陵派来的杀手。
他避入一间小沙弥的房间,刚好口渴,便喝了禅房里的一碗清水,谁知后来就人事不知。
她可能无法体会,他清醒过来时,不仅发现自已身无寸缕,还发现自已的下身的耻毛被人剪光,更可恶的是,剪时还在床铺、地上到处扔,这里扔一小撮、那里杂草一样堆几根地到处洒,他几乎崩溃地一点一点捡起来。那一夜,是何等的羞辱!
这对一个寻常男子都是一种无法忍受的事,何况对他这个天之骄子。
待把房间收拾得一丝看不出痕迹时,他才用特殊的信号传来暗卫。那日身体虚得全身脱力,到了沐浴时,还不敢让人侍候。洗到那光秃秃的一处时,只差点呕出血来,心里抓狂似地绞着……恨不得马上揪出凶手,先将她的身体毛发一根一根地拨光,然后将其凌迟,最后诛他九族,杀个鸡犬不留!
可当时时机不对,为了避开兰陵设卡,第二日,他便急着借助沈家的马车离开珈兰寺。
之后,他在沈家疗伤时,派暗卫整整调察了三天,把当天所有进入珈兰寺的人的名单呈到他的面前。
从自已身上所中的春毒为入口,很快就追查到了郭嬷嬷的身上,紧接着,他派暗卫,对沈家去过珈兰寺的所有的丫环,仆妇做一番调查。
竟查出了申氏加害沈千染所有的证据,而幕后的操纵人指向了自已的母妃。
那时,震惊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想不到母妃会对一个弱女子下如此的毒手!
无疑,那一夜,是因差阳错也好、机缘巧合也罢,他和她之间已结下了这样的缘份。
沈千染脸色瞬息万变,她对他所筑的心防,瞬时如千里河堤般蓦然崩溃,心血沸腾地涌下四肢百骸,身体也再也禁不住微微地颤了起来,她愣愣看他许久许久,久到她以为时间全部停止了……骤然怒喊出声,“你……住口!”
郭嬷嬷不是说用了那样的药,男子通常会精尽而亡么?
心中翻覆着惊涛骇浪,她羞愤的心里又多了丝惊慌,本能退了一步却抵上了身后墙上凸起的挂饰,有些疼痛。
“抬头!”他伸手挑了她的下颌,身高上的巨大差距,她被迫要高仰起头,恰看到兰亭眸中的暗流和微微沉醉。
他眼眸眯着,两人近得她可以看到他眼角的细纹,她想撑开一些距离时,他突然手掌一拨,托着她的后腰,竟要将她的身子压向他的身体。
蓦然一惊,冷汗侵身,他想干什么?猛地想起,前世因这个男人而身败名裂,连着赐儿也跟着她吃尽辛酸苦辣。那时,他在哪里?
杀死她和赐儿的直接的元凶就是他的母妃。
这一次重生,她浴血拼杀出一条路,活着的支撑力量就是有一天要以仇人心脏来血祭,凭什么,却被他缠上?
那一刹那的忧戚荒凉,如钝锈之器缓缓地磨进心口,疼得她全身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