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谷梁修打探消息之时被欣兰郡主发现,第二天早上两人要离开之时,发现街上来来往往的练武之人多了不少。
谷梁修和顾含笑清冷的气质和出众的外表,很容易引起他们的注意。
两栈。
等再出来之时,两人已经化身成为一对中年夫妇。男的魁梧憨厚,女的丰满温婉。
虽然是陌生面孔,但是被拉住询问了一通,还是没被人看出端倪来。在搜出两小锭银子之后,两人被赶出了城门。
两人化成这般形象出来,自然不能带着他们的马匹。沿着官道往前走了数百米后,早有人牵马等候。
接过马缰,两人策马离去。从头到尾都无人开口说过一句话。
不过,在接下去的路途当中,顾含笑与谷梁修露宿野外的次数反而多了起来。越是靠近吉康,两人就越要注意减小暴露身份的几率。为了方便,两人更是不约而同的赞同假扮成夫妻或是兄妹。
“过了前方那条界沟,便算是进了吉康县内!”顾含笑指着前方一条很不起眼的小浅沟说道。
自从上次裘来福的事情说开之后,两人皆以心知肚明,终有一天他们会成为对手。
两人都不是多话之人,有的时候一整天都说不上几句话。但是,两人相处的方式却如同多年的老友一般,有时一个眼神对方就能明白其中含义,默契的吓人!
从那一天开始,顾含笑在谷梁修面前并不会刻意去隐瞒什么,有些事情她该说就说。毕竟这趟差事是要命的活计,谷梁修掌握的情报越多,他们活下来的机会就越大。
而谷梁修也很完美的遵从那一日他许下的承诺,不管顾含笑说什么,他或许不会全然相信,但是,他从来没有再问她为何会知晓那些事情。
就像是这一次,他明明知道顾含笑是从未出过京城的侯府女子,却也不问她为何知晓那条很容易被人忽略的浅沟便是界沟。
天色业已不早,进入吉康不远处有几户农家零星而立。两人选了最偏僻的那一家前去投宿。
这只是一户普通的农户,一家五口,中年夫妇,上有腿脚不便的老母,下有一对可爱的儿女。看得出农户家中很贫困,一共只有三间房。但是,他们还是很痛快的同意了让他们在家中住上一晚,还把孩子的房间腾出来让给他们。
晚上吃的是陈年玉米糊糊和咸菜,因为家有客人,还特意用辣子和大葱炒了一盘鸡蛋。
顾含笑和谷梁修自小便锦衣玉食,就算露宿在外,吃的也是当日所买的卤味和其他精致点心。这玉米糊糊和咸菜有些难以入口,他们也不是会勉强自己的人。每人只小口吃了小半碗就推说不饿,道谢之后才回了房。
“晚上不要睡的太沉。”关上房门,谷梁修叮嘱了一句。
顾含笑微微颌首,谷梁修的精明是天生的,她是后天培养的,她发现的事情,谷梁修又如何会错漏?
“还有些吃剩的干粮,要吃么?”顾含笑将今天早上才买回来的酱牛肉和馒头拿了出来,问了一句。
谷梁修没有说话,在桌边坐下,撕开外皮有些发硬的馒头,将中间仍然嫩软的那部分挖了出来,递给顾含笑。
顾含笑接过,小口小口的啃了起来。
谷梁修吃了几口馒头,又动作文雅的撕着牛肉,慢慢的往嘴里送。
两人吃的都不多,等顾含笑吃完之后,谷梁修从怀里掏出一枚果子:“昨天剩下的。”
顾含笑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细细的将果子吃了个干净。
谷梁修去净手之时,顾含笑清冷的眸子中才浮现一丝淡淡的苦恼之色。
越是了解谷梁修,她就越是惆怅。
谷梁修虽然性子冰冷,为人又冷漠,但是他有着自己表达他的细心和体贴的方式。她不爱吃肉类,起初他不知道,买的大多都是肉类干粮。两天之后,他就默默的将肉类干粮换成了其他东西。素馅的包子,可口的糕点,甚至还买过几次零嘴。至于水果,他每天都会买上至少一样。有的时候在野外碰上可以使用的野果子,他也会细心的留下来。
这样的男人,若是可以当朋友,那该多好。
至于更深的一层,她不会去想,更不能去想。
“魏然和欣兰郡主估计会在五天内到这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这五天内找到三王爷所在。”顾含笑净手漱口,而后才淡淡的说道。
他们不能跟踪魏然他们,顺藤摸瓜!两人都是不喜欢打无准备之战的人,既然有足够的时间,为何不占下先机?
“从孙平入手。”谷梁修冷声说道。
顾含笑闻言却是摇头:“不行!孙平不是三王爷的人,他是魏然的人!在魏然没有到吉康之前,他不会去见三王爷的。”
谷梁修抬眸看了她一眼,顾含笑明白他的意思:“更确切的说,孙平是魏国公的义子,也算是魏国公早早就安排下的一枚棋子。他来吉康一呆就是这么多年,为的也是魏家和三王爷之间的这点事情。之前不说,只是没有那个必要。”
以谷梁修的聪明,很快就猜出孙平此次行为的真正原因:“为魏然铺路?”
顾含笑轻轻点头:“如果不闹出点事情来,魏然突兀的来这里,无意中发现当年谋反的三王爷,顺手就将人拿下了!这样听起来太过巧合,巧合到让人不敢置信。以魏然的城府,断不会冒这样的险。孙平这一举措,其实也是在通知魏然,他已经都安排好了!”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