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炖着气的瞅着沈氏那边,这下剩着她自个儿和楚戈了,她就等着这个直愣子要咋地说。
楚戈直愣愣的瞧着她,“秀娘。”
秀娘没好气儿的说叨,“干啥?你想说啥?”
楚戈窥着眼外面,背过身些,软和声儿的说叨,“秀娘,我知得你刚着那样儿都是为了我,可是,我爹我娘,他们这会儿确实是莫地儿去了……”
秀娘睁着水透透的眼儿,回过瞅着楚戈,心里说不上啥滋味,就好像叫人用大棉被给捂住了一样儿,整个儿闷闷的,又像是掉进那醋缸子里了,揪着酸溜溜的,可是……
她这撒了泼骂着街,和着家婆大姆拌嘴掐架,刚着还差点和那大伯子打起来,她这费着劲的争占这间屋院,为的不都是楚戈么。
好着这直愣子明白,“……我知得你刚着那样儿都是为了我……”
就这一句儿,她心里窝着的气就消了一大半了。
她直是骂着自个儿这没出息的劲儿,活该叫楚戈给捏着手心里了。
秀娘瞅着他说叨着,“那咱这屋,你叫着公公婆婆住了,咱住哪啊?”
楚戈听着秀娘说的,那就是同意了,他就知得秀娘是全村里最通情的媳妇儿,“秀娘,早先你不说着要买柱子家那大屋么,那这会儿咱就买吧。”
秀娘这茬叹了口气,连哭的心都有了,合着他是这样想的才应下的,“你这想的……你知道么,人儿柱子家那大屋早兜出去了!”
楚戈一愣,说叨着,“啥?兜出去了!”
沈氏和文氏瞧着是搁院脚那窝着,其实都竖着耳头听秀娘和楚戈说叨话哩。
等着听到这茬,沈氏忍不住喊道,“不可能,我俩天前还问叨过了!”
秀娘看着沈氏,嗤笑了声儿,“哈,原着婶子你是把啥都打听清楚了才过着村来了的。”
她这一说,沈氏忙捂着嘴儿,楚戈瞅着也沉下了脸儿,那屋子外头的人这会也都念叨开了。
“哟,这老婶子计算的够深的,早早的就过着村里来打听了。”
“我说哩,这俩天前搁村口我俩碰着了,人儿一个劲的和我问叨着那柱子的事儿,那时我还没明白过来,合着是这样儿的。”
“可不,我还说哩,这楚戈娘不是和老大搁上阳村住着呢么,这几年都瞅不见一次的,这茬咋会过着村来么。”
“哎,你知得个啥么,这老婶子过村先来探听一下,那样她心里才有个底不是。”
“哎她大姑,你说的啥么,啥有个底啊?”
“这你还不明白,这老婶子为啥没和楚戈先说叨一声就过着村来啊?这不就防着他说自个儿就一间大屋,没多余的空地儿叫他们住么。”
“……哦,那这会儿老婶子忽的一下冒着出来,就不怕楚戈寻这借口了,也保准自个儿有个落脚的地儿了。”
“哟,要不说的,这老姜干巴,可照样儿辣嘴子。”
这茬屋外头七嘴八舌的叨叨着,全说的都是沈氏的不对,有些知得内情的婆子,这会儿话找话的,连带着把那文氏也说叨开了。
沈氏这下子可是嘴子打颤,舌头打结,合着连句全乎话都说不出了,坐在那木盆子上直瞅着眼儿。
瞧着沈氏这样儿,秀娘心里乐得直哈哈,说着她小气也好,说着她无礼也罢,反正要叫她这么容易就妥协应承下来,没门!
“都别吵吵了!”
这时忽的来了这一句,屋里院外都收了声,沈氏听着耳熟,瞧着眼儿外面,立刻起身儿笑着,“二叔公,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