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兴财把水瓢啪地扔回木桶,凉水溅上了他古铜『色』的腿肌,水滴合着汗水,反『射』着阳光,闪耀着一种人类原始的健康之美。他擦了一把嘴道:“没说的!不就是干活吗!『主席』要俺咋干,俺们就咋干,哪怕白干!也比坐着等死强!俺这才刚过上吃饱喝足的好日子,可不想得上这个鬼病!俺还想看看将来,看看社会主义的世界人人过好日子是啥样子哩!『奶』『奶』的!挖!使劲挖!”
梁万和激动地道:“要说那旧社会的三座大山,哪一座不是千百年来就压在人民的头上?还不都是被供产党、『主席』就是要给咱穷人解除苦难的!哪里有危害咱老百姓的地方病,m『主席』一定会领导大家来消灭它,为人民除害!m『主席』一定会把咱老百姓的病治好的!咱自己也要争气,别烂泥扶不上墙!我个话!最晚今年底!一定要把俺们余江县所有烂沟沟烂塘塘全填了!新沟沟新水塘全挖出来!”
李桂枝怯怯的道:“俺不是反对中央的指示,俺就是想知道为啥咧……”
梁万和不耐烦的道:“你个『妇』女主任不好好动群众,捣什么『乱』!这老沟沟老水塘都是几百年的旧沟旧塘,能是撒点『药』就治了本么?这是老病缠身,治不好了!『主席』多英明!叫俺们干脆重起炉灶!我问你,那新的和旧的能一样吗?新塘新沟,一年撒一次『药』灭虫,还怕啥大肚子病!”
李桂枝焕然大悟道:“要不说万和你是县长咧,你说的在理!俺这就告诉大家伙去!大家伙听了这话,一定心里亮堂堂的!这下可有了奔头!”
说完,李桂枝熟敛的挑起被喝空了的木桶,高兴地快步跑下田埂。庄稼人的心哟,就是这样的纯。
随着『药』品的到达,江南各个血吸虫病区的医院里,挤满了来看病领『药』的人,其中绝大多数是农民。
“大娘你舀好,这『药』一次吃两片,一天三次,饭后吃。你可要提醒大叔,可别忘了啊。”
一个穿青『色』打补丁的土布褂子的大娘扶着自己的老头子从看诊床上坐起来,激动地说:“姑娘啊,大娘谢谢你!你长得这么好看,医术又这么高明,一定是观音菩萨下凡!m『主席』派你来救咱穷人,一分钱都不收,这真是天大的恩德啊!等老头子病好了,我一定带着孩子们都来,给你磕头,给m『主席』磕头!”
说着,老大娘就要跪下,于凤手忙脚『乱』的赶紧上前扶起大娘来。[
“大娘,您别这样说,咱们是供产党的队伍,这是应该的。您赶紧扶大叔回家吧,大叔是慢『性』血吸虫病,这『药』是两天的量,两天吃完之后停『药』三天,也就是五天之后,您再带大叔来,我给大叔作复诊。”
“哎!哎!谢谢你!谢谢你!”
老大娘忙不迭的应承下来,千恩万谢的带着老伴走出了杭州人民医院设立的血吸虫病防治办公室的大门。
于凤捋了捋额前的散道:“下一个。”
门帘被一把撩开了,一个年轻护士进来道:
“于大夫,院里通知,下班后市卫生局要开会,讨论送医下乡,您是北京来的专家,院里通知你,下班后有车来接你过去。”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小汪。”
由于杭州附近的各个村庄县城全部得到通知,北京来了治疗大肚子病的专家和特效『药』,十里八乡的患者蜂拥而至,以至于当于凤下班时,杭州人民医院的走廊里仍然坐满了候诊的病人。
“于大夫,你赶紧去吧,这里有我呢。”同为从北京来的刘医生好意的道。
于凤点点头,站起身来,由于开了一天的方子,看诊了一天的病患,只感觉腰酸背疼。她左右摇了摇脑袋,舒展了一下肩膀,脱下白大褂道:
“那我先去开会,等开完会,我再回来陪你值夜班。”
刘医生说道:“没事,夜里看诊到十点钟就结束了,你开完会还是直接回市招待所吧。”
“嗯,那行,那我走了。”于凤道。
“去吧。”
于凤舀起笔记本和原子笔,快步走出医院小楼,坐上杭州市卫生局派来的吉普车,靠在车子的后座上,凝神的看着车外……
三天前,小强刚刚出差,解放军军总医院突然下命令,让于凤参加血吸虫病防治专家小组时,于凤是大喜过望的。
能够参加专家组,和这些赫赫有名的病理学家、多年悬壶执业的全科大夫、留学海外归国的医学博士一起,响应『主席』‘一定要根治血吸虫病’的号召,前往祖国的长江中下游流域救死扶伤,这是一件多么光荣多么崇高的使命哟!
于凤接到院长的命令后非常激动,立刻通知了自己的老师傅连先生,傅先生也叮嘱她要好好向其他专家虚心学习请教,尽全力救治病人。
于凤仔细的准备起来,在四合院自己的房间中把要带的日用品一一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