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摇碧道:“这个自然,其实欧氏觉得四娘单纯倒也没有认为错,虽然许怀玉这几年屡考不中,但四娘有嫁妆在,也不愁吃喝,她又不是一定要做贵妇的人,只要夫婿与自己恩爱就心满意足了,实是不想折腾的,之前欧氏几次把她叫回来让她改嫁,她都不理会,住上几日又跑回夫家去了,这一次想是欧氏下定了决心,硬是把她扣了下来。”
“父亲既然有意相帮,那要怎么做呢?”卓昭节问道。
宁摇碧一哂道:“其实我是不想插手的,到底四娘是大房那边的女儿,关咱们什么事情?欧氏看不起她那考不中的女婿想换个,那是她的事。方才父亲被我说得也有点迟疑,担心为了这件事情又与祈国公争执起来,到时候惹了祖母操心……”
卓昭节笑着道:“左右我听你的。”
宁摇碧闻言,俯首在她颈边亲了亲,微笑道:“你放心罢,就算一定要插手,我也会做得干干脆脆,绝不叫你烦心。”
“我烦个什么心?”卓昭节斜睨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反正如今咱们与大房那边关系也就这样了,祖母又在,多一件仇少一件恨的又有什么区别?”
宁摇碧想了想,笑着道:“说的也是。”又低头与她亲热了一阵,复道,“方才还说了一件事情。”
卓昭节笑问道:“啊,又是什么?”
“父亲今儿上朝时替我向圣人讨了个差事。”宁摇碧提到此事,脸色有点不好看,道,“今日工部上奏,说翠微山行宫按例翻检时发现有几处有漏水之象,并且有两间殿阁年深日久,已经亟亟可危,建议拆除重建,圣人准了,父亲就要亲自去监督,又借口工部郎中因事告假,要把我带去协助,圣人就依他所奏,给了我一个工部员外郎之职,令我随父亲前去翠微山……嘿!”
雍城侯的官职正是工部尚书,翠微山行宫有损,需要修补与重建,这些都是他管着的。
卓昭节听得一呆,道:“监工?到翠微山去吗?”
“是啊。”宁摇碧很是不满的道,“咱们成婚才几日?就要我离开你。”
两人如今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乍然要分开,虽然翠微山也不远,但卓昭节闻言,心中也觉得遗憾,沉吟了一下才问:“那你几时动身呢?”
这若是雍城侯吩咐的事情,宁摇碧自能推却,但既然是雍城侯向圣人替儿子求来的差使,到底是不好违抗的。
宁摇碧沉吟道:“大概就这么几日罢。”
因见卓昭节兴致一下子就低了下来,他也觉得有些愧疚,抚了抚卓昭节的发,在她腮边吻了吻,安慰道:“我尽力催促工程,让他们快点做完好脱身。”
“到底是圣命,你还是安安心心的好生做着罢。”卓昭节听他这么说,又劝慰道,“左右如今距离夏日也就那么一两个月光景了,到时候圣驾避暑,我自也跟着过去的,到了翠微山总是……”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问,“我现在跟你去翠微山好不好?”
宁摇碧闻言却摇头,道:“先不说那边的别院什么都没收拾,而且圣驾五月就要动身,工期赶得紧,你就是去了恐怕我也没功夫在别院里陪你的,何况如今宁世忠被打发了,这偌大侯府当真没人看着也不成的,只能辛苦你了。”
卓昭节虽然这么问,但也知道雍城侯在这时候给宁摇碧求了差使,多半也是这公公看不惯宁摇碧这样成日里围着自己转,处处帮着手,故意要让两人分开些时候——而宁摇碧若是到翠微山去公干还要把自己带上,一来雍城侯定然会不喜,二来,旁人也会笑话两人这样片刻分不开,说来说去宁摇碧多半会再被加一个沉迷美色的罪名,后头再跟一个不堪大用的评价。
这会听宁摇碧拒绝,便也没再说话,只静静靠着他肩上发呆。
宁摇碧沉默了片刻,就交代道:“我与父亲不在府中,恐怕有些刁奴觑得机会,会与你弄些手段,对这些人你不必顾忌什么,只管下狠手,随便寻点错处打死上几个立好威,届时若是闹大了,或者去寻祖母,或者打发人到翠微山与我报信,自不会叫你吃了亏……至于大房那边,四娘的事情,我已与父亲说好了,等翠微山行宫修葺好了再议。”
卓昭节这才会过意来,宁摇碧不同意雍城侯帮侄女,恐怕担心因此与大房结怨更深不过是借口,到底看宁摇碧之前两回在纪阳长公主跟前,那是没事找事的寻着大房的错处的,他哪里是怕大房的人?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知道过几日要与雍城侯去翠微山监督行宫的修葺,不在侯府,怕自己独自一人留下来吃了亏。
想想也是,雍城侯这么晚了把独子叫过去说了这两件事情,一件是侄女的事,一件是宁摇碧的事,不说雍城侯与祈国公兄弟不和,便是对侄女同情也有限,即使两府和睦如寻常兄弟,但宁瑞婉这个侄女再怎么也亲不过宁摇碧这个独生爱子——所以雍城侯定然是先说了给宁摇碧讨得工部员外郎一职,要带宁摇碧去翠微山这件事情,再说了宁瑞婉的求助——而宁摇碧要为妻子着想,自然是不赞成在这眼节骨上去管宁瑞婉了。
而宁摇碧这边不欲早提自己要离开的事情,却把宁瑞婉先说在了前头。
想通了此节,卓昭节心里又是感动又是不舍,轻嗔道:“我都理会得……再说,我父母兄长阿姐可也都在长安,当真应付不过来,打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