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6-11
这边还没琢磨出来当年博雅斋匆匆转手给谢盈脉的缘故,那边奉命去寻李延景的人却脸色凝重的回来禀告了,去“请”李延景的是纪容,他到了卓昭节跟前一拱手,不等谢盈脉思索是否需要回避,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道:“世子妇,李大家不见了!”
“嗯?”卓昭节与谢盈脉闻言,皆是一愣!
卓昭节诧异的问:“怎么个不见法?”
纪容苦笑着道:“如今连李宅的人都说不清楚李大家到底去了何处,这几日送到李宅去请李大家的帖子都堆得两三寸高了。李宅那边上上下下的人也是心急如焚,打算过两日再不见李大家就去报官了!”
谢盈脉惊讶道:“这么说来李大家已经数日不见人影?难道还没报官?”
“谢娘子不知。”纪容解释道,“听李宅的人说,李大家至今未曾娶妻……他本是教坊出身,虽然成名之后就脱了籍。如今指点着长安城里好些小娘子的琵琶技艺,公侯御宴也能出入,然而正经公侯人家到底是不肯把小娘子嫁与他的,等闲的娘子这李大家自也看不上。所以拖到了现在,李宅到底也是李大家一个人住。但李大家到底……听那些下人的语气,在长安城各处勾栏里,也有几个格外交好的人……所以下人怀疑李大家是因事在这些人那里耽搁了,怕报了官反而落了李大家的面子。”
卓昭节与谢盈脉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道:“那下人没去那些地方找吗?”
纪容有些尴尬的道:“小的听那些下人的意思……和李大家交好的人里,似乎有几位行首……都是公侯贵胄的座上宾客,到底李大家的出身放在了那里,怕惹是非,所以……到底是哪些人,李大家也没告诉过宅子里的下人的。连跟了李大家十几年的老管家也不知。”
……李延景虽然是琵琶国手,然而在正经的贵胄看来也不过是个会弹琵琶的贱籍伎人罢了,纵然如今脱了籍,可底细放在了那里。
勾栏里的行首,那是鸨母精心调教多少年,层层选拔出来捧出来撑场子的。虽然身在贱地,可一个比一个会拿捏作势——不然哪里来的身价?这些人最讲究来往的门庭,极是矜持。应付的既然是到了公侯的层次,到李延景这儿,即使来往也是打着请教琵琶的名头——那也是光明正大的请教,不使风言风语外传。
不然,捧着她们的恩客晓得自己金山银海砸出来的行首,入幕之宾里却有个身份大不如己的,未免觉得扫兴。更有脾气差点的,直接就打到李延景门上去。本来么,教坊司这地方,就是靠着达官贵人们吃饭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私下里瞒着不使人知道,也没几个人会对个烟花女子上心到了下死力去查她来往之人里有没有辱没了自己身份的主儿。
卓昭节与谢盈脉听得都是皱眉,道:“那旁的呢?”
纪容狼狈道:“旁的小的也打听不出了。”
卓昭节寻思了片刻,吩咐道:“你再跑一趟,去我五姐那儿,把事情说与她听,请教下居阳伯那边的消息。”
“太常寺卿?”谢盈脉跟着屈总管,如今对满朝文武倒也大致有所了解。卓昭琼和卓昭节是嫡亲姐妹,论起来也是阮云舒的嫡亲表姐,这些亲戚那当然是更加不能弄错了。这会谢盈脉就点了点头,“若是李延景当真藏身勾栏,他常往哪些勾栏去,旁人不知道,太常寺卿那边或许会有些消息的。”
太常寺卿直辖着教坊,坊内的动静,居阳伯这个主官总归有点分寸的。
居阳伯府在昌明坊,极南的地界了,就差靠到安北门,兴宁坊却在城之东北。纪容就算骑马去,这一来一回又便利,等他来回命那也定然是晌午后的事情了。
谢盈脉惦记着伍氏如今又怀了胎,想着回去照应些,又怕接手博雅斋的事情有什么不干净的首尾,即使如今博雅斋不在她手里了,究竟也怕有朝一日事发才悔悟。想快点回去请教屈总管,所以问过纪容后,随便闲聊了两句,推辞了卓昭节的留饭,就告辞而去。
她走之后,卓昭节少不得要去和宁摇碧商议:“十四姑果然是话里有话,她昨儿个才来,今日李延景就出了事……不对,既然是有几日没见李延景了,可能早几日就出事了。真是奇怪,十四姑是怎么发现的呢?她又发现了什么?”
宁摇碧微微一哂,道:“方才苏伯倒是来过,说了他打听到的秦王府的一件事情。”
卓昭节虽然经宁摇碧解释,对苏史那不似宁摇碧才受伤时那么痛恨了,这会听见了还是微皱了下眉,才继续问:“是什么?”
“十六王宅和咱们这兴宁坊一样紧靠着城墙了,外头就是龙首渠。”宁摇碧却先说起了两坊的地势,“咱们兴宁坊里从龙首渠中引了一道水的,祖母那边和咱们府里的水皆是活水,就是得益于这龙首渠。不过十六王宅里也不是没有水源,只不过是条暗渠【注】罢了。”
“大约五日前,秦王府修过一次花园,仿佛还清了塘泥。只不过进府去干活的工匠莫名其妙不见了两个。”宁摇碧指了指几上的茶水,卓昭节忙过去倒了一盏递给他,宁摇碧喝了一口,继续道,“李延景么……估计在龙首渠了吧!”
卓昭节瞠目结舌,道:“你是说……”
“怕是什么贴身之物冲到了秦王府里,叫秦王府觑出了端倪。毕竟李延景在长安还是颇有些声名的,他的随身之物难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