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氏听了就生气:“她再争强好胜,也没有拿我闺女填限的道理。她爱怪罪谁怪罪谁,总不能人家不好,还逼着我为了她的好心情就非得嫁的道理。”
一个逼字,倒触动了沈四海的心事。沈秀芹咄咄逼人,可不就是逼他嫁闺女吗?
沈四海息事宁人的道:“算了,我已经说了不同意。”
石氏一块石头落了地:“那不就结了?都说了不同意了,她爱怎么想随她吧。”得罪了又怎么样?不得罪,也没见着她平时说话办事就替自己家想过。
石氏看一眼沈四海,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便劝道:“行了,事都过去了,大不了以后再跟你大姐陪个不是。都是亲姐弟,还能计你一辈子?青玉的事才是她一辈子的事,你这样做就对了。”
沈四海唔了一声,道:“今天中午吃饭,韩家爷俩也去了。”
石氏一怔,道:“怎么他们也去了?”猛的回过味来,脸就涨的通红,恨恨的道:“我就说你大姐那个人,平时总想把人和事都抓在她的手心里,这是逼你就范呢。怎么,不经同意就要两家先相看了?真是岂有此理。”
沈秀芹做事的确不地道,沈四海也生气,但石氏气的狠了,倒把他的气恨给抵消了不少,开脱道:“大姐也未必就是这个意思,就是一顿饭的事,也没挑明,再者,我也没给韩家爷俩好脸儿,就算他们有这个奢侈的心思,只怕也给打消了。”
石氏白了沈四海一眼,讥诮之意尽显。再为沈秀芹开脱,狼子野心也是明显的。他不爱听,她还懒的骂人呢,当下便道:“韩家那爷俩你是看见了,怎么样?”
沈四海心有余悸,破天荒的说了一句有史以来最刻薄的话:“赖蛤蟆想吃天鹅肉罢了。”
石氏倒绷不住,笑了一声,道:“唉,要是说个普通人家,我也不至于这么不给面子,好歹那是孩子她大姑,可这韩家也太不着调了,不然相看相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四海道:“以后别指望着谁跟着瞎掺和了,咱们自己多留点心吧。好在青玉还不大呢……”
两口商量了大半宿,到最后临睡了,沈四海又问了一句:“那个任家……”
青玉觉得最近爹看自己的时候多了,总是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又心事重重的模样。可等她定神回望时,沈四海又只是淡淡的挪了视线,好像并不觉得被逮到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青玉也就不当回事,该忙自己的还是忙自己的。只是这天晚上青玉对沈四海说明天要进城送香菇时,沈四海竟很有底气的嗯了一声:“成。”
青玉私下里拉着石氏问:“我爹最近怎么了?”
石氏道:“能怎么,这不冬闲时节,没活做,他闲着没意思呗。”
这回进城,青玉只叫沈四海把车赶到任家后门,就道:“爹,你进城是不还有别的事?”
“啊。”沈四海胡乱的应了一声,道:“没事。”
青玉撵他:“我知道您一进城肯定要去书肆的,您只管去,回头到城北的那家茶楼等我就行了。”
“不用,不用。”沈四海道:“不是费不了多少事吗?咱们一块走。”
青玉无耐,只得道:“您没事我还有事呢,我一回得去城里逛逛。”
“你去,你去。”沈四海就是不走。青玉没法儿,只得去叫门,这回是任舒啸亲自来应门,一看青玉和沈四海,便又无端的紧张起来,先问:“这位——”
青玉颇有些无耐的道:“是我爹。”
任舒啸不但没有不耐,反倒露出了一点笑意,直接上前给沈四海行礼:“伯父,小侄任舒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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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爹动心了,要替闺女相看准女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