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火入魔了。”
沈璃尘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双掌一拍轮椅扶手,身体跃起来,落下时,又接连在地上拍着,直到司空静雅摔下的地方才落下来,抱起她,迅速往她的嘴里塞进了一颗续命丸。
安阳煜的这一掌,便是沈璃尘也难以承受,何况是司空静雅?此时已经奄奄一息,目光迷离而留恋地盯在沈璃尘的脸上。
“不要怕,有我在。”
沈璃尘低低地说道,扬手,紫色阔袖在空中扬成一面旗,暗处,几道紫色身影箭一般射出。
“主上。”
“走。”
沈璃尘斩钉截铁地说道。
几人连忙过来,扶起他,抱起了司空静雅,可是对安阳煜,谁也拿他没办法!他暴风一样卷出了院门,碎石四飞,那是他的铁拳击在院墙上的结果。
“救雅儿要紧,你看他,谁也伤不了他,你把儿子带走,残月门人就在附近,我去找他们。”
云雪裳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她匆匆说着,拔腿往外跑去。
沈璃尘此时已经顾不了全局了,司空静雅命在旦夕,而他,想抱她都不可以!
他突然恨起了自己,这些日子,从来未为司空静雅做过什么,总是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给予自己的爱和照顾。
司空静雅常会羡慕地看着安阳煜和云雪裳两个人,他们吵吵闹闹,搂搂抱抱,那是所有的恩爱夫妻都会做的事,可是他从未对她做过,他只是淡淡地笑,坐在一边,看自己的书,用左手和右手下棋,他淡然着,忽略着她的感受。
从来,都是如此!
“雅儿,不要怕。”
他轻抚着司空静雅的脸,握住了她的手,沉声而且果断地说道:
“走!”
紫衣,风一般的来,风一般地卷走。
两个小院空荡荡,静悄悄。
云雪裳一路疾奔出来,可是已经失去了安阳煜的踪影,街上,到处有受伤的人,那都是被他伤到的吗?
声声惨叫声哭声入耳,心急,如焚!
捕快们从一条巷子里跑出来,又往另一个巷子里跑去。那是芬儿住的地方!
她没有犹豫,立刻跟在了捕快们的后面跑了过去。远远的,有芬儿撕心裂肺的哭声,她的心里一颤,芬儿没事,是谁?
院门里。
芬儿脸上青紫肿胀,衣衫褴褛,遮蔽不了伤痕累累的身体,不用想也知道她遭遇了什么事情,而地上,大片刺目的鲜血,血腥味儿冲得人鼻中难受极了,芬儿娘已经是身首异处!
不,这不可能是安阳煜干的,他在还有一丝神智的时候回了家,怎么可能杀人,怎么可能伤害芬儿?
又有几名捕快大步进来,云雪裳认得他们,是第二批到家里去的,来自郡里捉拿轶江月的捕快们。
“认得是谁干的吗?”
领头的一位皱着眉,看着一地血污,大声问道。
“回大人的话,就是西巷的喻隐,他和住在隔壁的那个姓黎的都是邪党人,我们有人看到姓黎的已经和一群紫衣人逃了,这喻隐还在街上伤了不少百姓,现在已经往镇外逃了。”
云雪裳看着芬儿的惨状,心里开始不安起来,难道真是安阳煜药性发作之后,丧失了神智干下的事?
如今,怎么办?
残月门人通常就在附近,可是到现在为止都未看到他们出现!难不成是追他去了?云雪裳扭身就跑,这时,有捕快看到了她,顿时大喊起来:
“那个,就是喻隐的老婆,也是邪党人,快抓住她!”
云雪裳一听,跑得更快了。水镇的小巷,就像镇子的一根根血管,有的笔直,有的却扭曲。云雪裳跑进的这一条小巷子,不巧正是扭曲无路的,拐过了一个弯,前面便只有一堵高高的墙了。
喊声,脚步声,渐渐逼近。
云雪裳一咬牙,开始爬起墙来。青砖垒墙,被雨水长年浸淫,早长了斑斑青
笞,手指根本扣不住那些湿滑的砖缝,才爬了几下,食指的指甲便齐根断开,痛得她直皱眉。
正走投无路时,一只手突然从脚底下探出来,她身子急速地往下坠去,眼前一黑,耳畔便传来了粗重的呼吸声。
“别动。”
安阳煜低低地说道。
暗道里的阴凉让他暂时恢复了一些冷静,他知道自己走火入魔了,就在他回到家里之后,企图用功力驱散药性,院门被突然砸响,可能就是那一时分神,导致了这样的后果。
“你要不要紧?”
云雪裳转过身来,紧紧地抱住了他,担忧地问道。
“很不好,听我说,如果……我真的走入了魔道,控制不住自己了,你就……用这个杀了我。”
安阳煜将一把匕首塞到了她的手里,沉声说道。他的血液现在越流越快,全都往头顶涌去,头痛得快要炸开。他练的武功本就很杂,所谓的取百家之长,其实就是一盘大杂荟,说是融汇贯通,可是一旦走火入魔,后果便要严重得多。
“不会的,你会挺过去的,你快坐下运功调息啊。”
云雪裳听着他这般说,心已经灰了一半,她也知道走火入魔是什么后果,可是,心爱的他便是成了魔,她也绝不会放弃他,一定有办法救回他!
安阳煜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