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倾阳闭上双眸,打住那个想法,因为不可能,连设想一下都不愿意。
东方倾阳心一横,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如果我说,我怀孕了,并且用孩子威胁你,不许你纳妾,你会受威胁吗?”
还是舍不得,还是不敢义无反顾豁出去,东方倾阳在前面依旧加了一句,“如果我说”。
余光瞄见一抹潜藏在暗处的身影,他知道那人是淑太妃潜伏在将军府的人,他的话还不够明显吗?淑太妃果然怀疑。甘力风敛起余光,全落在东方倾阳身上,没有回答,反问:“你觉得我会受你威胁吗?”
他不忍心将话说得太绝情,甘力风迈步,越是继续下去,受到伤害的只会是她,伤害一个一心一意爱你的女人,他都会瞧不起自己。
东方倾阳挡住他的去路,望着他沉默不语,脸上的神情却是执着,想要知道答案的执着,她不想去猜测他的心。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受威胁,她不知道,不知道。
“如果你真怀孕,并且用孩子威胁我不许纳妾,那么我的决定是......”甘力风停顿了一下,低头看着一脸倔强的东方倾阳,无情的话就这么飘逸出口。“我会亲自端一碗堕胎药给你,表明我纳阿秀为妾的决心。”
“甘力风。”东方倾阳连名带姓的叫出他的名字,脸色近乎透明,睁大眼睛,瞳仁里的痛苦与震惊无法形容,他说什么,亲自端一碗堕胎药给她,表明他纳阿秀为妾的决心,自己有听错吗?这是他说的话吗?
那也是他的孩子,他怎么能如此狠心,虎毒不食子啊!
“甘家并非一脉单传,甚至可以说,多子多孙,就算你怀孕,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唯一,除去小爱跟小爱,阿秀也会为我孕育子嗣,我的第一个孩子,不一定非要在你肚子里。”甘力风没有刻意压低声,除了东方倾阳,也让藏身在暗外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东方倾阳紧攥着披风的手愈加用力,关节发白,指尖发痛,甚至有几根陷进肉里,在手心里留下一道月弯痕迹。
填满悲痛的双眸死死的望着甘力风,下唇被咬破,血腥的味道在口腔里缓慢的扩撒。
“阿秀昨夜晕倒,今早我又被淑太妃召见,我现在要去看看阿秀。”甘力风的话,也间接的给东方倾阳传递他昨夜在阿秀那里的信号,轻轻将她推开,迈步朝阿秀住的院子走去。
甘力风从不曾想过,今日的不信任,那番狠绝的话,造成一生的遗憾,让他追悔莫及。
东方倾阳站在原地,保持一个动作,身体如雕塑般僵直,那双充满绝望和悲痛的眼睛,死死盯着甘力风的背影,直到他走到回廊的转角处。
东方倾阳如同被抽走所有力量一般颓然跌落,双手按在冰冷的地上,正如她此刻的心,一片冰冷,他怎么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他就如此恨自己吗?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拆散了他跟甘蕊儿吗?没有,他跟甘蕊儿无法走到最后,无法结合,都与她无关,是甘蕊儿忘了他,入宫为妃,却爱上了端木夜,然后跟端木夜离开。
她没拆散他们,她只是在与他发生肌肤之亲后,利用母妃逼他娶自己,他占有了她的清白,做为一个男人,不该对她负责吗?17357817
“甘力风,你的心是铁石做的吗?”东方倾阳疲惫地闭上眼睛,泪水无声的从眼角滴落。
就是一块石头,她放在心窝上捂了这么多年,也应该捂热了。
“甘力风,在这场婚姻里,你觉得委屈吗?”突然,东方倾阳仰天大吼,声音凄凉而悲痛。
没有人能给她答案,真正委屈的人是她。
就如在洞房那夜,她跟六皇兄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跟甘蕊儿在院中深情相拥,热情相吻。
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六皇兄的帝妃,他们是最有资格去阻止他们,然而,他们却不敢。
甘力风站在回廊尽头,一处东方倾阳看不见的位置。
他很想冲过去告诉她,在这婚姻中,他一点也不委屈,真的一点也不委屈。
可是他不能,至少现在不能,他不能前功尽弃,他若是前功尽弃,遭殃的就是端木夜他们,端木夜的生死他不在乎,他在乎蕊儿的身体。
“倾阳,对不起。”伤害已造成,他在这里说对不起,毫无用处,但是,除了说对不起,他还能说什么。
甘力风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有下雪的趋势,最后看了一眼跌坐在回廊上的东方倾阳,这时候很少有下人从这里经过,他也不指望那个淑太妃的人,会冒着暴露自己身份的危险,将她扶起来送回房间。
纵身一跃,施展轻功朝他的院子奔去。
一会儿后,春菊抱着一件披风跑来。
“大少夫人,您怎么在这里坐着,奴婢找了你半天,大少夫人,地上凉,快要下雪了,奴婢扶你回屋,奴婢也把您想吃的酸梅买回来了。”最后一句话,春菊俯在她耳边说得极小声。
东方倾阳愣愣的望着她,任由春菊扶起自己,他都不要这个孩子,还将话说得这么绝。
想到孩子,东方倾阳才觉得肚子有隐隐作痛,痛得不是很明显,她还是拿出胡易给自己的药,药一下腹,痛意也消失。
他不要孩子,她要,他越是不要,她就越要跟他作对,他不是要报复她吗?尽管报复,这辈子就算是死,她也要冠上他的姓,她要以他妻子的名义,埋入甘家墓园里。
他不想让他的第一个孩子在她肚子,很抱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