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一郎叹息一声,穿上衣服,出了门,叫了一辆黄包车。
渡边一郎的别墅在日租界,华美浴池在南门大街,这之间距离起码有七八公里。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赶到了。
车夫到没怎么出汗,渡边一郎倒是一路上不停的催促和用手帕擦汗。
华美浴池上午一般是不营业的,谁会大上午的来洗澡?所以门前虽然人来人往,但根本看不到有人进出。
一块“未营业”的牌子挂在大门上。
渡边一郎付了车费。从车上跳下来,四下望了一下,压低了帽檐走了过去。
两扇小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个身着干练的侍应看到渡边一郎,问道:“是渡边先生吗?老板等你多时了。”
“老板?”渡边一郎一愣。有些不解。
“渡边先生到了就明白了,请!”
渡边一郎在侍应的带领下进入华美浴池,然后再来到了陆山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陆山正在研究犁天才给他的情报资料,要救那些被软禁的高官和名流,就只有靠这些了。
陆山重点关注的是两个人,一个是辽宁省主席臧式毅,这个在后世被认定为“汉奸”的伪满洲四巨头之一,另外一个就是冯庸了,他是奉系军阀冯德麟的长子。与张少帅是结拜兄弟,连字都是一样的,又是冯庸大学的校长,东北空军总司令,官拜中将!
这两个人可以说在东北军内部是官高位显,是日本人迫切刻意拉拢的对象。
因为两人不但在政府中担任上层要职,还有较高的社会地位和影响,日本人希望他们出来组织临时政府,以达到他们以华制华的目的。
臧式毅是不抵抗政策的支持者,此时此刻他被软禁。还没有开口投降,也许他是待价而沽,也许是静观其变,或许他内心早就投降了。只是嘴硬没说出来。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没有开口投降这是个事实,不然,日本人早就把他给抛出来了。
如果臧式毅真心投降,那陆山绝对不会救他,还会直接杀了他。只要臧没有投降,对北平来说都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果。
而冯庸,陆山则是必救了。
虽然他老弟是旧军阀,但是不等于儿子也是腐朽落后,他办了东北第一所西式大学,而且全日制免费的高等院校,提倡“八德八正”,还是中国近代第一所拥有军用教学飞机的大学,这意义不同一般。
冯庸本人也是一位坚定的抗日爱国将领,这样的人他是必须要救的,未来中国空军需要这样的人才。
这两位一个被秘密囚禁在大西关五纬路鲍子仪住宅的楼上,同时被囚禁还有教育厅长金毓正、实业厅长刘鹤龄,一位则在大和旅馆南楼三层303室,都有宪兵把守,不得与任何人会面,就是家人也不得通信。
大和旅馆防卫森严,何况陆山之前去闹过一次,日本人一定更加严加防备,要想从里面把人救出来,有些难。(历史上这个时候冯庸已经被释放,但是日本人不准他离开沈阳,本书中就不遵从历史了,毕竟陆山这只小蝴蝶煽了一下翅膀,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至于大西关五纬路鲍宅,犁天才虽然留下了建筑结构图,但对于臧式毅被囚禁的位置并不清楚,所以,还必须实地查看一下才能确定行动计划。
“咚咚……”
“老板,渡边先生到了!”
“嗯,快请进来!”陆山迅速的将桌上的文件拉入抽屉中,然后拿出一叠白纸放在桌上,再放上一支钢笔。
西装、领带还有皮鞋,现在的陆山就像是一个成功的商界精英出现在渡边一郎的面前。
“渡边君,来一杯?”陆山起身走到酒柜前,取了一瓶红酒,再拿了两只酒杯问道。
“谢谢。”渡边一郎受宠若惊道,不知不觉间,他很自然的将自己放在了一个从属的位置,很顺从听从陆山的命令。
“请!”
“渡边君,你觉得这间华美浴池怎么样?”陆山笑眯眯的问道。
“不错,这里环境和服务都堪称一流!”
“那渡边君有没有兴趣入股呢?”陆山端着酒杯轻轻的摇晃着,猩红的酒液在酒杯里不停的匀速打着旋儿,看上去说不出的妖艳。
“入股?”渡边一郎差点没呛着,虽然他只是一个银行的理事,可消息却并迟钝,菊文酒馆的老板酒井想要收购华美浴池的事儿在上层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华美浴池的老板背后也有势力,酒井数次收购都失败了。
难道这华美浴池真正的老板就是这个魔鬼?渡边一郎感觉无比的头疼!
酒井那个老家伙的身份他多少有些耳闻,横跨军政两界。人脉极广,不是好相与的一个人,虽然他不怕,可也不想跟这样的人主动结怨呀!
现在这个魔鬼想让他参股。分明是想拉他入伙对抗酒井,这哪是好事,分明是坏事!
“二十万日元,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渡边君。这个价格恐怕只有你我才愿意给!”陆山根本不给渡边一郎权衡思考的机会,直接抛出了条件。
“什么,二十万日元?”渡边一惊,虽然他是大正银行的理事,也有股东之一,可要他一口气拿二十万日元出来,那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何况这么一大笔钱,也不是说拿就拿出来的。
“渡边君,我这间华美浴池每年至少有百万大洋的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