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提点你该有的规矩吗?”语调温淡,不重不轻,“跪下。”

长情低垂着眉眼撩袍跪在他脚边,继续道:“圣上已安寝,还请相国大人明日再来。”

沈宴瞧都未瞧他一眼,指骨嶙峋的手指扶着一同前来的太医,唇角微抬,“什么时候以色侍主的面首也能来指拨我了?”语气平淡温和,字句却刻薄至极,不耐的道:“滚开。”

长情低眉垂眼,却未动。

沈宴笑了一声,低眼看他,“牢里住了几日你还没认清自己的身份阮二公子?”

长情果然攥紧了手指,抬眼瞪着沈宴冷笑道:“相国大人真是会开玩笑,阮家怎会有我这样卑贱的公子。”

啪的一声脆响。

沈宴冷冰冰的手甩在他面上,缩回手厌恶的蹙眉,语调不咸不淡的道:“你也知道你是卑贱之人吗?我以为你不知道。”又补道:“谁准你与我平视了?”

长情素白的面上浮出微红的指印,低垂着眼,紧抿的唇线惨白。

小元宵慌忙跪行上前,搀扶着长情低声急道:“公子且让让,切莫惹恼了相国大人啊!”

这世上就有沈宴这般不要脸的人,专揭人短,专打人脸。

九微委实忍不下去了,便要出殿时冒牌货先她一步出了殿,伸手去扶长情。

“从郁起来。”冒牌货拉长情起来,气鼓鼓的瞪沈宴,“沈宴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就是为了来找我的茬吗?”

是气鼓鼓,九微第一次见这种……十足少女的表情出现在自己那张脸上,加上那句别样娇嗔的话语,顿时觉得魂儿都抖了。

沈宴果然也略微惊吓的拢了拢眉头,“找茬?”

“不然呢?”冒牌货一脸的愤怒,又似乎怕他一般往后缩了缩,“大半夜你跑到宫里打我的人,你到底想干嘛?!”

沈宴眉头更深,淡声道:“臣听闻圣上重伤导致了……失忆?特地带了赵太医来为圣上请脉。”

一旁头发花白的赵老太医行礼。

冒牌货慌张的退了一步道:“不必了,我好的很,只是有些回忆记不太住……”

沈宴瞧着她,眉头松开轻笑道:“只是请脉而已,圣上在怕什么?”又问:“圣上可还记得赵太医?你出生时还是他亲自接生的,自小便照料你。”

鬼扯!九微看沈宴一副撒谎不脸红的样子就来气,她是稳婆接生的好不好!再者她出生时沈宴才十来岁,怎么可能知道宫闱之事,这谎话讲的她都看不过去。

冒牌货却如临大敌,看沈宴又忙看长情。

长情也一脸错愕,刚要开口替她讲什么,沈宴笑容未减的先道:“你最好乖乖闭嘴。”一句话噎得长情语结。

“沈宴你怎么说话呢!”冒牌货不满道:“言论自由懂不懂。”

沈宴细微的皱了眉,“圣上连赵太医也不记得了吗?”

没岔开话题,冒牌货眼神有些闪烁的道:“好像记得一点,赵太医嘛,从小给我看病……”

“赵太医今日才入太医院。”沈宴唇角微抬的看她,“圣上该是第一次见他啊。”

冒牌货脸色一白,“沈宴!”

“臣在。”沈宴气定神闲,轻咳一声笑看她,“圣上果然病的不轻。”

“沈宴你……”冒牌货气的语塞,一时之间竟找不出能骂沈宴的,她一定觉得沈宴可恶至极,奸诈至极,不要脸至极,九微一向如此认为。

九微在殿内看的牙疼,她这小半生和沈宴斗智斗勇的死磕,从来没有这么怂过!简直是丢尽了她的脸面。她看不下去的晃出大殿,飘到沈宴眼前,在他眼前挥了挥拳头。

他眼珠沉沉,根本瞧不见九微。

长情却匆匆抬眼,忽然白着脸发颤起来。

“怎么了?”握着长情手的冒牌货感觉到他手指颤的厉害,小声问:“你抖的好厉害啊。”

沈宴将眼落在他身上,顺着他的眼光看向九微的方向。

那么一瞬间,那瞳色浅浅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的一瞬间,九微差点以为他能看到自己,可那浅蓝的眼睛里没有她丝毫的影子,只是略微停顿便转了开。

沈宴扫着周遭的靡靡夜色,问长情,“你在害怕什么?”

长情慌慌敛下眉睫,却颤的抑制不住。

“从郁?”冒牌货握了握他的手指,发现他一手心的冷汗。

他有些无措的抬头,像是在看冒牌货,却眼光闪闪的映着九微,眉睫颤巍巍的一抖,忽然脚步踉跄的昏了过去。

“长情!”九微伸手要去扶他。

他的身子却像飘飘的云朵穿过她的手臂,满怀的冷风寂寂,长情径直的倒入冒牌货的怀中。

她听到冒牌货担心的喊,“从郁!”慌了神色,有些吃力的将长情抱回寝殿,放在榻上,从郁从郁的叫了半天。

沈宴立在殿外掩着口鼻咳了一声,向赵太医递了一个眼色。

赵太医心领神会的点头,拎着药箱卑躬屈膝的入殿。

九微也慌忙跟进去,却在踏进大殿之时听沈宴闷声闷气的问小元宵道:“你瞧咱们的圣上是不是有些奇怪?”

“啊?”小元宵跪在地上被问的发傻,“圣上……近来不爱骂人了,总是笑眯眯的。”

沈宴压了压眼角瞥他,语调带笑的道:“连你这般蠢钝的都看出来了,咱们的圣上究竟如何好意思说出胸口中剑导致失忆的话来呢?”

小元宵愣愣的看他,听不明白。

“所以说我平生最厌与蠢人交谈。”沈宴挑眉看向殿里,轻又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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