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为何不用长情?这不是该是她唯一信任的人吗?
九微领了随意出入宫中的令牌退出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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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的愈发的大,从廊下望过去银雪压飞檐,层层叠叠的楼宇宫闱,荒芜极了。
她裹好披风,没直接回去,而是带着令牌熟门熟路的去了长情的偏殿。
穿过小径,一路积雪新新,一个脚印都没有。
殿外连一个侍候的人也不见,她记得从前拨了不少人侍候长情,怎么如今一个人不见了?
她在殿门外往里瞧了瞧,昏暗暗的寂静无声。
吱呀的推开门,听见长情略带沙哑的声音问:“谁?”
“是我,燕回。”她应了一声进殿。
殿里冷极了,冰窖一般,森冷的她一哆嗦。
空寂寂的大殿,居然只烧了一小盆银炭,没燃熏香,冷幽幽的浮动着什么药味。
长情就趴在内殿的榻上,没盖被子。
她挑帘进去便看到他一脑门的冷汗和脊背上已经上过药的伤口,皮肉翻卷,是鞭子抽的,满脊背皆是。
怕是要落疤了,可惜了那么好看的背。
“怎么是你?”长情蹙眉看她。
“不然你以为是谁?”九微看到他一闪而过的失望,怕是以为是赵明岚吧。
九微俯身瞧了瞧他的伤痕道:“我听圣上说你受罚了,所以特地来瞧瞧。”
“瞧我死了没有?”长情忽然抬着亮晶晶的眼瞪她,“马突然受惊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是我。”九微答的爽快,“但我是为了帮圣上,要不是我那个主意,国舅爷怎会那般轻易的翻过合欢香一事?你瞧瞧如今国舅爷心疼圣上的模样,。”低头对他笑了笑,“你也该感谢我,圣上本来是要彻查合欢香之事,如果真查出来……你可就不止这一顿鞭子了。”声音低了低,“我觉得圣上不一定保你。”
长情脸色一白,忽然笑了,“你当真失忆了吗?”
“自然。”九微笑的坦然,起身理了理披风转话题道:“圣上马上就要来瞧你了。”
长情蹙眉,一脸狐疑。
九微笑的诡诈,“圣上还是想得到你的。”嘱咐了两句让他好生休息,便离开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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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没一会儿赵明岚带着几个侍候的宫娥和汤药来瞧了长情。
九微猫在殿外听了听,嘘寒问暖,关心切切,赵明岚亲自喂药,对长情那叫一个浓情蜜意。
然后她听到长情喑哑的声音,“圣上……是有事找我吧?”
果然聪明。
赵明岚心虚的嘟囔了半天道:“从郁,你能不能帮我去打听打听善雅太后的冥寿是什么时候?”
大殿里一下子静极了。
她听到长情的笑声,又绝望又无奈,喃喃道:“果然还想得到我……”
殿外大雪纷纷,她懒得再听下去,裹紧披风从小路离开。
从前她巴巴的宠着长情,连重话都舍不得讲一句,他觉得是耻辱,是难堪,不知道如今他可觉得好受些?
赵明岚之所以喜欢长情大概是因为她重生到一个陌生的世间,周围皆是未曾见过的,唯有这个长情对她好,肯信她,帮她,所以她的雏鸟情结,无比依赖。
如今长情怕是她也不太信任了,不然她大可以只让长情去打听冥寿便好,何必多此一举让九微也打听。
这样想来怕是她真爱上了国舅吧,不然何必下这么大的心思。
哎,人呐就是爱那些得不到的。比如她之于太傅。
“太傅啊,月亮一样的太傅大人~”她负着手摇头晃脑的穿过小径,粘了一肩一发的雪,未曾留意小径深处一直有个人在远远的瞧着她,轻又轻的咳着。
“大人回去吧。”南楚来扶他。
他摆了摆手,轻声道:“她在高兴什么?”
南楚也遥遥望去,只瞧见白雪皑皑的花木扶疏间她摇头晃脑的,像个小老人,默默道:“南楚不知……”
他冷哼一声,“月亮一样的太傅?南楚你觉得呢?”
“南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