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恩典?”夷安急忙问道。
“京中多事,就去地方。”薛皇后轻叹了一声,继续说道,“我给她夫君赏了个出身,送到外地历练几年,也就是了。”
敬王妃素来对自己恭敬,薛皇后也不欲为了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与敬王府生出嫌隙来,毕竟敬王是宗室中难得与她交好之人,又将自己的兵权给了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寒了敬王的心,就为了这个,她就不会叫昌平郡主跟着被牵连。
“看在她父王的情分上,我饶了她。”薛皇后有些漠然地说道。
换个人试试!
夷安心里一松。
“敬王妃又说你家的那个堂兄不错。”薛皇后见夷安眼角一动,这才有些兴味地笑道,“我要赐婚,只是敬王妃说不必。”
“我三哥还是个白身,赐婚……”夷安便低声道,“太过惹眼,况郡君退婚了四次,若赐婚,闹得满城风雨,旧事重提人人议论,吃亏的反倒是郡君了。”大张旗鼓的,不过是与人谈资。
“既然如此,你们家多费心,不要委屈了阿真。”薛皇后闻言便点点头,这才继续道,“你母亲,我素来信得过,只是你那堂兄的生母,”她冷笑了一声,沉声道,“叫她放明白点!若叫阿真吃了委屈,寻常这可不是玩笑。”
凭萧真,于宋衍可算是下嫁了,薛皇后是知道宋家二太太的些许事的,就很不喜欢,不过是看在萧真真心喜欢方才没有阻挠,此时见夷安应了,便叹气道,“我对敬王府素来另眼相看,若是在我的手上吃了委屈,心里不忍心。”
“我三哥的性情最端肃古板,哪里会叫郡君吃委屈呢?”夷安便笑道,“不是他真心喜欢的人,他也不会急着求母亲提亲。”
“若真是如此,倒是良缘。”薛皇后听了这个,倒还放心些,见夷安转头正与萧翎微笑,心里就畅快许多,正要说些闲话,却听见外头有响鞭传来,眼角一动,见夷安脸上一沉,薛皇后不由笑起来,却只对着身边的宫人使了一个眼神,见那宫人往后头去了,这才正了正自己的身子,见乾元帝大步流星,意气风发地进来,不由颔首道,“陛下来的正好,本宫正有话与陛下说。”
“什么话?”乾元帝满脸喜色,见萧翎也在,正对这小子露出了一个傲然的笑容,听了这个,就有些不快。
“华儿珍儿,到底是陛下倾心疼爱过的孩子,只是陛下如今,为何无情?”薛皇后目中闪过了一丝痛心,叫乾元帝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继续说道,“这几日,我招了她们姐妹到我的宫中质问为何惹陛下不快。”
“质问?”乾元帝冷笑了一声。
简直就是唬傻子,真以为他不知道,皇后这是心疼,叫了她们来享福么?!
“可是却见这两个孩子遍体鳞伤,说是陛下打的。”薛皇后这话说的是很不亏心的,华昭仪姐妹从跪在她的佛堂,浑身的伤都拜乾元帝所赐,这种叫托付终生的夫君往死里抽的日子过得自然是生不如死,只是薛皇后就是想叫这姐妹俩尝尝二公主当年吃过的苦头,如今也不在意,见乾元帝最近不肯“宠幸”这姐妹俩了,便好心地添了一把柴,温声道,“有什么不能好好儿说呢?瞧在过去的情分,陛下别与她们姐妹为难了。”
“原来,还懂得告状!”乾元帝脸色阴沉地说道。
“陛下。”他的身后,一个气质高洁孤冷的宫装女子,侧身给薛皇后行礼,伸手拉了拉乾元帝的袖子。
夷安觉得这一幕略眼熟,想了想,这才兴冲冲地想起来,这不就是两个倒霉昭仪表姐从前做过的动作么。
古往今来,要倒霉的人,总是有相同的轨迹。
“陛下这是何意?”薛皇后目光落在那个女子的身上,见她那张脸上的气息如同远山冰雪,看向乾元帝的目光却仿佛春暖花开,不由笑了,温声道,“难道,是要与本宫瞧着这恩爱不成?”
她难得的温和,乾元帝怔了怔,目光在夷安的面前一扫而过,脸上就露出了一丝厌恶,冷冷地说道,“皇后越矩了!”
他的目光落在身后的女子身上,想着这样高洁仿佛超然世外的女子,心里就生出了怜惜,早就把薛家姐妹忘天边儿去了,此时便淡淡地说道,“爱妃与朕说了些话儿,朕深以为然,如今,便来与皇后说说。”顿了顿,见薛皇后一脸的不以为意,他就恼火了起来,仰着头说道,“前次,朕将长安县主,指给了清河郡王。”
“本宫,还要谢陛下的这桩良缘。”薛皇后冷冷地说道。
“谁知道长安县主跋扈,京中闻名,烈王与朕哭诉,恐不贤女子祸家。”乾元帝搬出了烈王,见萧翎面上没有半点动容尊敬,不由在心底暗骂了一声,与薛皇后逼视道,“朕深感愧疚,如今,要再赐婚与清河郡王。自然,”他恶意地笑了笑,继续说道,“长安县主依旧是王妃,只是赐个侧妃,皇后没有意见吧?”
他新得的这个美人儿说得对,萧翎手上握有一军,若是能拉拢到自己手上,就是与薛皇后对持的力量了。
“这事儿,本宫管不了。”薛皇后淡淡地说道,“陛下觉得好,就下印吧。”
“你!”乾元帝脸色一变,厉声道,“你明知道玉玺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