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看了看心上人身边一脸无耻懵懂,硬装自己纯良的长安县主,一转头,泪流满面。
谁也没想过离这姑娘近些呀。
哀怨地看了惹不起的清河郡王,还有更惹不起的长安县主几眼,唐安觉得自己可以说是最可悲的姐夫了,见夷柔看着自己目露担忧,又被治愈了,急忙跟在萧翎的身边说道,“好容易来了,咱们帮帮阿衍。”
他还无耻地拿宋衍说事儿,见萧翎深以为然地点头,就觉得自己难得地找着了知己,对夷柔龇牙一笑,顿了顿,看了看今天穿得簇新,叫自己格外英俊的袍子,挽着袖子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夷安觉得这笑容有些猥琐。
唐安自然是在想如何趁乱偷偷去看看媳妇儿的闺房,只是若是这点儿小心眼儿叫人知道,只怕还是要挨揍,急忙忍住了,看着萧翎与夷安旁若无人地说话,急忙带着众人入府,落在了后头,这才与夷柔小声说道,“我听说,岳母要上京了?”
想到岳西伯夫人有些为难的模样,唐安急忙与点头的夷柔说道,“母亲的意思,是想等岳母上京以后,亲自上门结交。”
岳西伯夫人并不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虽然更看重大太太,却也不会刻意地冷落夷柔的生母。
那对夷柔也是一种不尊重了。
只是叫岳西伯夫人想着,据说二太太不是个很靠谱的人,多少有些疑虑,又恐夷柔多心,因此特特地叫唐安与她宽心。
“叫夫人费心了。”若是个眼高于顶的,知道大太太与二太太有争执,踩低捧高夷柔也不觉得意外,岳西伯夫人竟这样看重,就叫她心中生出了感激来。
“你是我喜欢的人,母亲自然看重你。”唐安越看夷柔越喜欢,觉得媳妇儿招人喜欢,就偷偷地说道,“母亲还给你预备了可好的礼,等日后你嫁过来,母亲说都给你。”他补了一句道,“还是祖传的呢。”
“夫人待我之心,我竟不能回报万一了。”夷柔觉得这样看重,自己竟生出不安,看了对自己笑出了大牙的唐安,只觉得心里满满的都是这个一心待她的人,抿了抿嘴,眼睛里露出了憧憬。
有这样的人在身边,她只觉得从前的那些担忧,都是杞人忧天罢了。
夷安一转头,就见后头的姐姐在个二货少年咧出了八颗牙的笑容里低头笑了,感慨了一下,这才转头与萧翎问道,“叫父亲打出来了?”
萧翎竟然敢搞宅斗,这已经是很不和谐的意思,大老爷顿时觉得要武斗不要文斗了,正要与萧翎分个高下呢。
“岳父只打了我一下,才红了一点儿。”萧翎抿嘴文静地说道。
“真的如此?”夷安都要笑死了,如今侯府里头,她与大太太就指望这二位过招活着呢,便忍笑问道。
萧翎狭长得有些清媚的眼角微微挑起,仿佛不留意地就露出了皓白的手腕,长安县主急忙低头,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也没有看见哪里红了,然而顶着青年殷切的目光,她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温声道,“辛苦你了。”
萧翎抿嘴严肃点头,觉得自己真的很辛苦。
做什么不叫自己娶媳妇儿呢?
“过几日,我要往京外练兵,你,你别想我。”他顿了顿,目光闪烁地说道。
夷安觉得这家伙有点儿无耻,长安县主想过谁呢?只是忍了忍,还是点头,又问道,“可预备了药材?”
“预备了。”萧翎老实地说完,沉默了一会儿,便与她低声道,“今日,又有人弹劾你了。”
一个“又”字,真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夷安挖了挖耳朵,只当听不见。
自从她上京,被弹劾了许多次,又算什么呢?只要有人护得住,靠山硬,再多的错都不是错。若是有人要你死,没有错,也能叫她翻出错儿来。
“太子那侧妃的?”夷安哼笑了一声,缓缓地问道。
“不是。”出人意料,萧翎却摇了摇头,在夷安诧异看来的目光里,有些不乐地说道,“是弹劾你插手前朝事。”
他见夷安停住脚步沉默,便低声说道,“不知是谁在造谣,皇后娘娘恼了,拍了桌子,只是到底与你的名声不好听。”夷安素来谨慎,哪怕得薛皇后宠爱,却从不肯越界,如今竟叫人莫须有地指到了头上,叫萧翎觉得有些心疼。
“早知道要担这样的虚名儿,我还不如坐实了才好。”许久之后,夷安方才哼笑了一声,淡淡地说道,“几个蠢货,打量我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她目光微冷地说道,“姓罗的不想活了!死了闺女,不敢与表嫂与长宁说话,倒来寻我的晦气!”
项王虽然脑子不好使,却也不会这样造谣行事,只怕就是罗大人方寸大乱,听旁人说了几句,就以为拿住了自己的把柄,要告倒自己。
“你放心,皇后娘娘回头就申斥了他,当然,说的也不是因你的缘故。”萧翎实在不爱提罗家,见夷安微微点头,迟疑了片刻,便问道,“你可要……”
“我虽然与阿婉要好,然而此时两家实在不宜走动。”夷安就闹不明白了,两个外室女怎么就叫罗大人有那么大的火儿,就跟掘了他家祖坟似的,只是这些她兴趣不大,此时也不耐烦想,因此只与萧翎笑道,“朝中有你,有姑祖母,哪怕天底下都说我不好,我也不担心。”
觉得这是甜言蜜语了,长安县主心里得意了一下,正要再说,却见宅子外头,有两个宫人匆匆而来,见了她眼中就是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