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睁睁看着那家小子入东宫?”大太太纠结地问道。
她虽厌恶太子,可是……
“何必为太子操心。”夷安不在意地说道,“到时候韦氏与罗家还不往死里掐?入宫也未必有好日子过,况……”她温声道,“断袖之癖,这名声多好听呢?”
“三公主当日,就没安好心。”大太太想到那少年是叫三公主引入宫中,便叹气道。
这个倒是真的,只是夷安却不好告诉她,说笑了两句,就见大老爷回府,又问那山头之事,待听说山火升腾之中有上百人冲下来,夷安便微微颔首。
如今这么一把火,只怕日后哪个皇子,都不敢玩儿这么个挖坑的事儿了。
“真有才。”不过到底,夷安还是对能现出这个想法的家伙竖了一个大拇指。
有才的太子此时真是坐立不安,待听说自己那点儿可怜的兵力全军覆没,顿时更为焦躁。
他对这些人死不死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唯一担心的,确实恐叫薛皇后看出端倪。
若是知道他心怀逆心,如今还有秦王回京,他那个好母后,想必就会毫不犹豫地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有没有活口?!”见外头匆匆有人进来禀告,太子心中发紧,急忙问道。
带着人去烧山的是平阳侯与唐天,这都是薛皇后的心腹,只要有一个活口,他就算是完了。
“没有,都被斩杀。”仿佛平阳侯并不需要活口,见了一个杀一个,也是叫这人心中疑惑,只是眼下见太子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便忍住了不说,将那时的情景与人说了,这才继续说道,“只是小人听说三公子与四公子并不在其中,该是已经逃回了烈王府,只是仿佛清河郡王也往烈王府去了,小人只担心……”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却见太子面上一松,往一旁坐去。
“无事了。”太子摆了摆手说道。
“啊?!”这人惊呆了,竟不知这是个什么情况。
清河郡王贤伉俪,他记得与太子殿下仇不小来的。
“想必是夷安出手,因此平阳侯灭了活口,放了我一马。”太子面带得意微笑,手中转了转腰间的玉佩,十分满意地说道,“看起来,对我这个舅舅,她还是有几分真心,也算是一心待我了。”
他微微一顿,想到夷安也是三番四次为了他出主意,这才颔首道,“既然她有这样的心,我若是有来日,就不多计较平阳侯府了。”叫他看来,萧翎往烈王府去,只怕也是为了堵住老三老四的嘴,只要这两个也死了,他的这点儿算计就不会再有人知道。
他面对的是自己的心腹,此时却有些纠结地看着他。
他家太子,怎么就对清河王妃有这么大的信心呢?
早前往死里得罪这位王妃的事儿,太子殿下没忘吧?
听说清河王妃,最是个睚眦必报小心眼儿的人了!
只是瞧着太子的模样,这人还是不敢说话,低头下去,只留太子一个在感慨逃出生天的庆幸。
还未待太子高兴完,就见外头一个袅袅的身影而来,真是韦侧妃。
此时韦侧妃真是容颜憔悴,虽依旧风姿翩翩,然而神色却委顿了许多,走到太子面前,见太子见了她微微一怔,却转头不肯理睬,显然是有了芥蒂,便在心中恼恨了起来。
当日太子对太子妃无情,她还在幸灾乐祸,在背后嘲笑,如今这无情与冷落落在她的身上,才叫她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不提晚上的清冷,就是东宫之中见她失宠,捧高踩低苛待她,就叫她这日子过不下去。
不必如何明面上的苛待,只衣裳浆洗后湿乎乎地就抬来,里头还有霉味儿与污渍,用饭确实是极好的菜肴,却是前一日的,叫人吃了就吐得稀里哗啦,就叫人忍不了了。
又有东宫其他侧室的取笑与冷言冷语,也叫韦侧妃受不住这个。
“殿下……”韦侧妃哀婉地唤了一声,只恨当日为了自己那么冲动,撞破了太子与那罗鸿之事。
“你有何事?”太子如今想到夷安与自己的告诫,就对韦侧妃生出忌惮之心,这些时候只恐她往宫外韦家传信,风雨飘摇之时给自己一刀。
“妾身……”韦侧妃咬了咬牙,想到太子既然对自己已经无情,只好回韦氏与韦欢低头换取庇护,便低眉顺眼地说道,“四皇子妃重病,如今不好了,都是族中姐妹,求殿下给妾身恩典,能去看望一二。”
“你要回韦家?”太子手上的玉佩一停,看向韦侧妃的眼神生出了阴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