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清河郡王的脸皮再厚,烈王妃也不稀罕掐。
把夷安往萧翎的方向一丢,见这便宜儿子手忙脚乱地抱住了自己的媳妇儿,烈王妃冷哼了一声,到底没有说出讥讽的话来,只是看着外头的天色,就与萧翎淡淡地说道,“天儿也晚了。”
“母亲不缺咱们的一口饭吃,对不对?”夷安笑嘻嘻地问道。
这位儿媳妇儿的脸皮已经不能用常理来判断,烈王妃忍了忍,还是留了夫妻二人与自己吃饭。
饭间清河郡王夫妻种种不必细说了,反正烈王妃恶心的够呛,比平日里少吃了半碗饭。
夷安却心满意足,还决定要在婆婆的面前混吃混喝给自家王府省些开销,不由一边喝着一碗汤水溜缝儿,一边与烈王妃讨好地说道,“母亲这儿的饭就是与咱们府里头的不一样,不知怎么就特别好吃,咱们也有食欲。”见烈王妃冷笑连连,看着自己的目光不善,夷安只当做没有看见,低低地叹气,幽怨地说道,“吃了母亲府里的饭,对外头就提不起兴趣儿来,这可怎么办呢?”
“郡王妃喜欢,就天天儿过来,老奴天天给您做不一样的。”陈嬷嬷笑成了一朵儿花,见烈王妃气得直哼哼,就在一旁插嘴,顺便又给夷安端了一碗消食汤。
烈王妃看了看竟然为自己做主的陈嬷嬷,再看看已经往陈嬷嬷讨好拱手的夷安,张了张嘴,只喃喃地说道,“要算饭钱。”
夷安与陈嬷嬷都对这句话充耳不闻,特别地心有灵犀。
“既然吃了饭,你们回去,免得有人又说我这个婆婆叫你天天立规矩。”烈王妃见两个破孩子酒足饭饱,便搁了手上的茶杯淡淡地说道。
“嬷嬷把今儿晚上的那个醉蟹给我装两坛。”叫婆婆往外撵,虽然很伤心,然而夷安是个孝顺的人,自然是起身要走的,只是边往外头走,边很不客气地狮子大开口。
这种理所当然的连吃带拿简直是烈王妃生平仅见!
哪怕是大风大浪都见识过的,烈王妃都已经惊呆了,又见陈嬷嬷应了,亲自往外去挑“最鲜美香甜”的那几只,顿时瞠目结舌。
夷安这才发现,原来这府里头陈嬷嬷说话比自家婆婆还好使,对婆婆有始乱终弃的嫌疑,提着醉蟹心满意足地走了。
因这对儿夫妻实在天理难容,之后的数日,烈王妃断然拒绝败家儿子儿媳上门胡吃海喝,京中左右无事,在府中呆的发霉,这一日,正叫萧翎给自己捏头的夷安,就见外头有人上门,那人的手中,拿的就是冒氏下的帖子。
“都请了谁?”来的是一个看着十分有脸面的大丫头,夷安看了看帖子,便漫不经心地问道。
这位王妃大婚之前泼了自家皇子妃一脸的彪悍事迹,这丫头是亲眼目睹,自然是不敢随意放肆的,此时只担心回话一个不好叫人抽筋剥皮,便战战兢兢地说道,“京里头几家宗室的女眷,四公主也去,还有……”她顿了顿,有些怯怯地说道,“我家主子听说烈王府四姑娘前儿受了惊吓,心里担心着呢,因此想着请她出来散散心,也请了她,并还有几家勋贵的女眷。”
“请了萧清?”夷安脸上露出了诧异,回头见萧翎低头不动声色,微微眯眼,却只温声道,“都是宗室,自然是要一同亲近。”
又命青珂给了赏钱,叫屋里的丫头退出去,这才提着萧翎的耳朵笑问道,“这是做什么?”
“她前儿伤的不轻,我是兄长,自然关心她。”萧翎抿了抿嘴角,轻声说道。
“听说她伤在了脖子上,如今伤疤还未去,你可真够缺德的。”夷安便微微摇头。
萧清的伤疤是遮不住的,众目睽睽之下,如花儿的美人偏只她一个受伤,多刺激人呢?
“她从前对我有心,如今我自然念着她的好处。”清河郡王是个特别小心眼儿的人,记仇呢,从前萧清数次坑他,不过是瞧在种种顾忌饶了她一命,如今有这样的大事,萧翎自然不吝啬落井下石。
若是伤疤叫人瞧见,谁的心里不犯嘀咕?只怕四姑娘更不好有好人家儿了。
自从烈王重病,军中动荡,烈王府就有江河日下的趋势。
“若是她称病不来怎么办?”夷安也对落井下石有特别的爱好,却微微皱眉道,“只说你父王重病,她作为女儿孝心些不来,就足够了。”若萧清真是个聪明人,就该在此时闭门养伤,拿烈王说事儿,给自己头上添点儿孝顺的名声。
有了名声,模样坏了也未必嫁不到好人家。
“她如今在府中没有人给她撑腰,年纪也不小了,自然是急着寻人家。”萧翎都得给那个日后要娶这么个败家妹妹的人家点根蜡,见夷安张了张嘴,便继续说道,“况她素来心高气傲,哪怕是伤了,也不会在你的面前怯场。”
夷安都要赴宴的,若是萧清不去,岂不是在旁人眼中怕了她?真的如此,萧清只会觉得自己的脸面都叫夷安踩在脚底下。
“你与五皇子妃透的话?”夷安微微点头,又与萧翎问道。
“不过是闲话了一句,她懂了,我自然轻松些。”萧翎听见外头有脚步声,一抬头,就见着外头先进来一只极大的翠色鹦哥儿,色彩碧绿娇艳,脖间一点血红,昂首挺胸很有气势的模样,此时叫人提在一只黄金鸟架之上。
提着鸟架那人缓缓走进来,见夷安探着头好奇地看着那只鹦哥儿,只将那也歪着脑袋仿佛是打量夷安的鹦哥儿放在夷安面前的桌面上,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