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这边炮击停止了半个小时后,日军的第十六师团全部到位,新运来的迫击炮和92步兵炮也纷纷支上,炮火再次覆盖了防线,掩体抖动中,一层层的原木被炸断,炸碎;碎屑翻飞着,将整个阵地笼罩。
“守住自己的位置!”
一个个喊声在掩体里传递。独立旅的战士们紧盯着硝烟外面的山坡,防止日军趁着炮火摸近阵地。
炮击持续了半个小时,等待已久的日军蜂拥而上。阵地两端,两股日军躺着积雪,向阵地尽头迂回,显然是准备从侧面强行攻进去。
顺子和刘海的狙击队伍在日军进入射程之后就没有停止射击。可日军借着树木的遮挡,坚定不移的向前移动,浑然不管沿途扔下的尸体,让顺子和刘海两边的阻击出现麻烦,不断被靠近。为避免被围困,他们不得已,只好分段待日军靠近五百米,就后撤。
好在大雪里,日军的行进速度非常的慢,暂时还不会被绕过阻击阵线。
两百余米,已经踩平积雪的战场上,日军很快就冲上了山坡,向阵地发起了前所未有的猛烈攻击。
战壕里,不等日军靠近百米,有了之前尸体能成为防线的经验,独立旅的老兵们在日军刚刚踏上山坡百余米,就开始射击。
日军边爬边开枪还击,随之,机枪就架上了,哒哒的子弹打的几个射击孔站不住人。
“掷弹筒敲掉机枪!!”
“扔手榴弹!!”
战壕里喊声不断,这些东北汉子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没有狙击手的情况下,艰难的守着阵线,让阵线如海岸的礁石,任凭浪潮一bō_bō的拍岸,依旧坚挺。
激战了两个多小时,数次冲锋被打退,在山坡上满是尸体后,日军终于退去,随之,第九师团的给养先到了,炮击,再次密集。
“旅长!三团那边的战壕的顶漏了!!”
一名通讯员在硝烟中摸到邢远身边喊道。
“漏了也要坚守!还有二十分钟!!”
邢远目光坚定的看着下面的山坡,没有因为掩体要被轰塌而想退路。
阵地两端,那些鄂伦春族的战士跟顺子他们会合,在一溜山梁上,开始硬碰硬的阻击树林里迂回的日军,战斗一下子胶着。日军凭借大树的遮挡,不断的突进,已经在射程上够到了山梁上的战士,他们精准的射击水平得以充分发挥,不断有鄂伦春族的战士倒在雪里。
顺子的披风左肩位置已经染红,但他连包扎的时间都没有,林间不断闪动的人影让他不得不快速扣动扳机。防霜呼吸器因长时间带着,管道里已经挂满了霜,让呼吸出现了不畅的现象。
他快速的将空弹夹换下,合上弹仓,抬手蹭了下手套,露出手表,看到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到三点,左右看了下,周围的战士仅剩十几个还在扣动扳机,伤者能动的全都没有撤下。他略一思索,掏出信号枪就射出了一发绿色信号弹。
信号弹冉冉升起,越过树梢,飞向了山下。
“撤!撤!”
“带上伤者!!”
所有激战中的战士都看到了撤退的信号,在阻击失败的沮丧中,快速背起伤重的同伴转身离开了阵地。
一道道雪雾翻飞,所有能动的都勉力撑动滑雪板,向下面的沟塘子而去。剩余搀扶同伴,直接下了山坡,向另一个方向奔去。
这边的阻击失败邢远他们此时也是到了最危急的时刻。
日军的手榴弹已经能够够到阵地,密集的爆炸让被炮击炸得不是很结实的掩体盖纷纷破碎,三团那里千米的距离更是有数段日军一度靠近了掩体几十米。
“兄弟们!让我们像个东北爷们!!”
邢远嘶哑着狂吼着,抱着一挺歪把子清空了前面的日军。
“干死小鬼子!死战不退!!”
战壕里剩余不多的战士狂吼着,将身边的手榴弹不要钱一般扔出战壕。
日军此时不用督战也陷入了疯狂。近在咫尺,让他们听到支那人的喊声后,被连番挫败的冲击而失去了理智。他们怎么会败给支那人?
激战中,第九王牌师团也陆续赶到,山后面的雪地里到处停放着卡车,顺着公路绵延十几公里,一队队的日军跑步向战场前进,不断的给冲锋的浪潮添加助力。
反倒是十几辆坦克和装甲车失去了作用,如此密集的人群,它们的用武之地不大了。
炮兵阵地,二三百门迫击炮,三十几门92步兵炮伸着冰冷的炮口,在寒风中憎狞的盯着天空,也很久不曾响上一下了。
松浦淳六郎此时已经走出指挥所,跟数个师团长在一处高岗上看着前面硝烟弥漫的一溜阵地。
“这支部队战斗力很强。”
松浦淳六郎敬佩的说道。
“他们似乎兵力快打没了,没有之前的火力猛了。”
一名中将放下望远镜说道。
“是的!他们的子弹不多了,整个阵地上的火力点至少减少了一半。”
另一个师团长补充说道。
刚刚赶到的第九师团长,这个参加过918事变,参加过7.7势事变的恶徒,刚刚接手因政变被肃军人事中的‘山冈重厚’职务的‘莲泽藩’,放下望远镜说道:“最多二十分钟,我们就可以站在对面的山腰阵地上了!”
他们有理由相信胜利就在眼前,但他们并不知道,前面仅有三千多人挡住了他们十几万大军前进的脚步三个小时,而不是他们想象的要有两三万人。
阵地上,战斗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