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崇宇笑容渐渐淡了下来,目光又转向了季重莲,“只是皇上还问到了姐夫,兴许也是看在姐夫的面了才点了我做状元!”
“话不可这样说,”季重莲摇了摇头,“若是你没有真才实学,会试时又怎么能够考了第三,也没见皇上点别人做状元,是不是?”
“弟妹说得有道理。”
季宁赶忙点头附和,“你看看那第一名的刘岩,第二名的王显石,皇上不过稍稍问了他们两句,那脚都在打颤,这样的人空有学问能做什么大事,不若就当个编修来得好!”
季崇宇这才笑了起来,又一手拍在季宁的肩头,“到时候考庶吉士时季七哥可要和我一同努力,争取咱们都能留馆。”
若是在丹阳论起辈份来,季崇宇该是矮上季宁一辈的,但自从俩人成了同年后便以平辈来论交了,再说季重莲也嫁了裴衍,若是再隔了辈份称呼才让人觉得奇怪。
“这……”季宁看了裴氏一眼,笑道:“到时候看吧,依我的资质不一定能考上庶吉士,外放的可能性居多。”
季崇宇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
季重莲便与几人说起庆贺的事来,今日只怕就家里上下吃上几桌,明日恐怕道贺的人便会接踵而至了。
一顿饭吃得开开心心,回头季重莲又分别给丹阳和甘肃两边写了信报喜,虽然大家收到信的时间可能会不一致,兴许那个时候季崇宇已经考上了庶吉士,但这样高兴的事情总要有人分享才是。
夜里霜姐儿与季重莲睡在一处,哄着她睡着了后,季重莲这才合衣躺下。
浣紫在稍间铺了床。
西暖阁里的灯都灭了,奶娘带着两个孩子也睡去了。
季重莲却是有些睡不着,浣紫听到内间的动静又披衣起了身,拨亮了桌上的油灯,隔着纱帘问到,“夫人可还有什么吩咐?”
季重莲小心翼翼地坐了起来,又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霜姐儿,为她掖了掖被角这才披衣下了床榻。
“也没什么事,就是有些睡不着。”
季重莲走到临窗的炕头上坐着,今日的喜悦来得太突然,她倒是还有几分恍惚。
浣紫搬了张小杌子坐到炕边上,仰头道:“那婢子陪夫人说会儿话吧!”
“也不知道安叶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小棍子他……”
季重莲撑着额头叹了一声,明明该是欢乐的时刻,她偏偏想起了这样伤感的事情,也许女人本就是多愁伤感的,特别是在做了母亲之后。
“小棍子吉人天相,再说安叶的能耐夫人也是知道的,相信不久后就会有消息了。”
浣紫轻声劝慰着,又看了纱帐那头一眼,“再说安叶还要赶着回来给霜姐儿泡药澡,说什么也不会迟了的。”
“希望如此吧!”
季重莲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了浣紫。
晕黄的灯光下,浣紫披着一身浅紫色的外裳,她眉目细致,一双眼睛闪着晶亮的光芒,显出几分少女的柔美。
季重莲突然意识到,她身边的几个丫环已经都到了待嫁的年纪。
除了琉璃打定了主意要自梳之外,瑛虹是喜欢上了季崇宇,这个结果还未知。
那么浣紫呢……她又有什么想法?
想到这里,季重莲不由笑着问道:“浣紫今年有十五了吧?”
浣紫笑着眨了眨眼,双臂环着膝头,“婢子今年就要十六了,比琉璃和瑛虹长些月份。”
“都要十六了?”
季重莲有些惊讶,浣紫生得娇小玲珑,她倒没看出来这丫头竟然在三个里面年纪最大。
浣紫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婢子就是看着小些。”
“那你将来……可有什么打算?”
季重莲这样说着,浣紫顿时有些茫然,片刻后想明白了季重莲话中的深意面上却又浮现出了一丝羞赧。
季重莲看在眼中不由笑道:“没什么好害羞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浣紫低垂着目光,红着脸道:“婢子没想过这么多,就想好好伺候夫人。”
“那这事先不着急,我还想将你们几个多留些日子,只要你不打定主意像琉璃一般自梳就行。”
季重莲笑着调侃了几句,见瑛虹的脸越来越红,心想这丫头着实害羞也就不再多说这个话题,俩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几个孩子的趣事,见着天色也不早了便各自歇下不提。
接下来的几日确实忙碌,不仅是各府里的夫人们前来拜见,宫里的贵人们也赏赐了不少的东西,其中除了皇后娘娘的,樊贵妃竟然也有赏,这倒是让季重莲有些诧异,但无论如何她还是向宫里递了牌子要去谢恩磕头,只等那边定下日子宣召再说。
如此忙碌了一通下来,季重莲只觉得都快要累得脱了层皮,夜里也没精神与霜姐儿闹腾,让浣紫哄着她先睡。
季重莲又去看了看筝姐儿与元哥儿,两个小家伙越长越好,一看到他们似乎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好好睡了一觉后,第二日得了空闲季重莲便将季崇宇叫到了跟前,提起了他的亲事。
对于自己的亲事,季崇宇也没什么意见,只笑道:“姐姐帮着我看就好,最重要的是品行,要端庄娴淑的,就照姐姐这般模样找就是了。”
“你这小子,竟是打趣起我来了!”
季重莲笑着打了一下季崇宇的肩膀,认真道:“姐姐也没想过对方门第得多高,最重要的是你喜欢,这样婚后才能夫妻和睦,白头到老!”
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