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季老太太的宣宜堂离去,季重莲姐妹几个便同去看望季幽兰,这路上季芙蓉免不得又要拉着季重莲说教一番。
“你怎么这般轻易便说要去佛堂呆着,祖母那里可是好去的地儿?”
季芙蓉看了季重莲一眼,目光里有着一丝责怪,若这事季重莲事先和她商量一番,她给个意见,如今也不会成为这番不可挽回的局面。
季重莲顿住了脚步,嘟着嘴角看向季芙蓉,“难道大姐姐也当我不是诚心的吗?”
“我没这样想……”
季芙蓉摆了摆手,季重莲脱口便道:“既然大姐姐不是这样想的,且就在一旁看着吧,我也期望三姐姐早日好起来,这样做我心里能更好受一些!”
“这本也不是你的错,只是意外……”
季芙蓉叹了一声,可看着季重莲这样坚持,她也无声妥协,没想到这丫头倔起来也是怎么样也拉不回。
“佛堂夜里冷,五妹妹要多带床褥子。”
季海棠在一旁说了一句,季芙蓉偏头瞟了她一眼目光中盈着一抹笑意,季重莲却是转头认真地对着季海棠道了谢,唇角泛开一抹笑来,“劳二姐姐挂心了。”
季紫薇一直坠在三人不远处,此刻看着她们姐妹和睦的样子,不由瘪了瘪嘴,她一点也不羡慕,甚至还觉得有些可笑,不过假惺惺罢了,做给谁看?!
几人来到清秋阁时,大姑母季明惠已是带了石勇石强兄弟俩前来探望,石柔因生了水痘,石大姑父又在外公干,族长生辰那日石家人都没有去。
水痘又会过人,所以石柔基本上是被隔绝了,没好完之前也不能出来见人。
几个姑娘依次给季明惠他们见了礼,这便又望了望内间,曾姨娘正好转了出来,笑道:“大姑太太与几位姑娘来得早,三姑娘眼下还睡着。”
“三姐姐可是好多了?”
季重莲看着曾姨娘眼下深青色的眼窝,即使上了脂粉也掩不住那份憔悴,料想她昨夜定是辛苦,勉强睡了一会儿,有人来探望了又不得不出面照应着,确实也不容易。
曾姨娘欣慰地抹了抹胸口,“菩萨保佑,这热是退了,再养几天该是能好的。”
“辛苦曾姨娘了。”
季重莲点了点头,曾姨娘便又去照应季明惠那头。
季芙蓉拉了季海棠坐下,石勇想了一想,便蹭到了季重莲身边,低声道:“五妹妹,听说那日情况甚是凶险,好在三妹妹没事。”
“嗯。”
季重莲低声应道,始终垂着目光,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
得不到什么回应,石勇脸上微红,却又暗自鼓起了勇气,刚想说话,便听季重莲低声道:“大表哥,我怕是这几日不能去了。”
“为何?”
石勇心中一紧,诧异地问道。
他每次从书院归家后都会特意绕到那一方,即使不能贸然地进去打扰,可远远地看上一眼他便满足了,这事他谁也没说,是隐藏在他心中令他欢愉的一个小秘密。
“我要去祖母后院的小佛堂里住上一段日子,为三姐姐诵经祈福。”
季重莲微微偏头,石勇挡在她侧面,高大的身影背着光,让人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
“这是应该的。”
石勇牵了牵嘴角,却没法掩饰住内心的一股失落。
不过今日能够见到季重莲已是好的,石勇的视线微微下垂,突然便落在了季重莲的掌心,那些参差不齐的红痕是什么?
“五妹妹,你的手……”
石勇刚一开口,季重莲立马对他摇了摇头,使了个眼色,“小声些!”
“你的手是怎么了?”
石勇向周围望了一圈,见并没有人留意到他们这厢,这才焦急地问道。
季重莲收紧了拳头,目光一扫,大姑母正与曾姨娘在那里说话,季芙蓉与季海棠呆在一处,而石强正缠着季紫薇献殷勤,她叹了一声,才道:“不过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碍事的。”
“怎么这般不小心,今后若是留了疤可怎么办?”
石勇担忧地望着季重莲,若是可能,他真想将她的小手细细扳开来看个仔细,那一道道伤痕可多让人心疼啊。
季重莲摇了摇头,倒是不甚在意,“伤在掌心里,不注意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石勇却不这么看,他眸中的心痛及怜惜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倒是吓了季重莲一跳,她不由撇开了头去,微微红了脸,古代的男孩子都是这般早熟的吗?
她虽然知道石勇对她有特别的好感,但也没往那上面想,毕竟是表兄妹不是,她可不赞成近亲血缘的男女关系,所以石勇不可能是她考虑的对象。
但她的婚事又哪能是她自己做住得呢?想到这里,季重莲无奈地苦笑一声。
“我屋里还有一瓶疏痕膏,是父亲给的,对外伤疗效最好,用了不会留疤,我待会就去给你拿。”
石勇对着季重莲认真地点了点头,就连她想要拒绝的话语也说不出口了,只能笑着应下并表示了一番感谢。
“三姑娘醒了!”
金箔转出内室的雕花楠木屏风前来通报,大家立马站起了身,除了石勇与石强不便进内室,大家都挨个儿地进去瞧了。
季重莲与大姑母季明惠走在一处,顺道问了问石柔的病情,得知她好了一半多,心下也开怀不少。
石柔是个活泼讨喜的姑娘,不管是因着季明惠还是石勇的关系,季重莲都对她很有好感。
不过才一天的功夫,季幽兰好似瘦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