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跪齐了!”
到了广场上,早就辟出一块空地来。每一排三十人,相隔间距正好够再站一排拿着长刀的刽子手站在后头。
所有被拿的乱兵和匪徒都知道是自己末日所在的地方,在广场另一侧,早就有不少大车等着,杀完了人,就拉到城外的乱葬岗埋了。
看到这样的场景,就算是再硬的汉子也是软了下来,不少人都屎尿一起下来,要不是草绳绑了腿,怕是立刻就污了地方。
“大老爷饶命啊……小人张二卖菜为生,平时安份守已,不合前几日贪图小利跟人抢掠,小人知道错了,请大老爷开恩,饶小人一条性命,从此当牛做马,不敢再违法乱纪了!”[
一个泼皮平时是城外的菜农,性子喜好占小便宜,太平时节还算勤快,知府衙门内宅的菜都是由他供应,和苟好善也有数面之缘,一见苟好善坐在前头不远,这个泼皮便是连连叩头,碰的地面咚咚直响,嘴里也是一直求饶,也亏他口齿灵利,大段的求饶言辞水一般的泼将出来,虽然颇有一些漏洞,但居然也能自圆其说。
苟好善是大府知府,正四品的要员,若是平时必定想法开释了眼前叫屈的泼皮无赖,在他看来,顺手抢点东西也无大恶,最多一顿板子也就教训过了,但此事他现在做不得主,听着那泼皮不停叫他名讳求饶,苟知府一张脸板的跟白板一样,没有丝毫表情。
莱州乱兵都是兵油子,眼见城中的泼皮无赖在不停求饶,便也是一个个叫起撞天屈来,反正抢东西是有,杀人放火的事全没做过,一个个跪在地下,都是把头嗑的咚咚直响,样子十分可怜。
“咳,此事下官做不得主,请方伯大人主持吧。”
苟好善一脚凌空,把皮球踢向了布政使张秉文。
不过张秉文也不是善与之辈,一脚回旋,便是将球踢给了一边的几个按察司的人:“此事学生亦非局中人,当由按察诸公明断。”
“咳,咳咳……”
按察司的人这球不好再回踢,但接下来也是万万不可的,当下便是一个个都涨红了脸,似乎一起得了晚期肺痨,都是咳个不停。
“一群废物!”张秉文心说,他倒是把自己置身事外了。
“末将见过方伯大人!”
说话间,张守仁也是穿着二品武官袍服,在一群内卫亲兵的簇拥下,骑马越众而来。
他的武官袍服,一般的也是朱袍玉带,乌纱帽和官服样式和文官没有什么区别。不同的就是他的补子是狮子,而且乌纱帽的帽翅是比文官的要更方一些。
二十才出头,又是个大个头,模样也很的不坏,而且眸子晶莹透亮,炯炯有神,举止也是沉稳有致,落落大方,一看就知道是一个久居上位,有十分自信的大人物。
这般齐楚又年轻的大官儿,济南就算是省城也不曾常见,而况现在这个年轻的张大人带的官兵正保护着城中老小,所以看向张守仁的眼神,羡慕有之,敬畏更多,欣赏爱戴者也是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