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东掀开被子,将床幔撂开,对着外面叫了一声:“少夫人起床了。——进来服侍。”
少夫人,顾少夫人。齐意欣偷偷地笑了。从此以后,她就是名正言顺的顾远东少夫人了。
外面候着的蒙顶和眉尖应了一声,一边让婆子去炊热水,一边给碧螺传话。让她将早饭送进来。
顾远东先从床上起来,套上一件外袍,就跟在打热水的婆子后面进了净房洗漱。
眉尖跟着进去服侍。
蒙顶给齐意欣取了衣裳送进来,又将床幔用赤金帐钩往两边挂好。
齐意欣悄悄地对蒙顶道:“给我把药瓶拿过来,我要吃药。”
蒙顶忙道:“不是吃了早饭后再吃吗?”
齐意欣笑了笑,“吃完早饭,我要和督军一起回门。怕等会子忘了,所以现在先吃也行。”
蒙顶应了,去隔间把药丸取过来,又端来一杯清水,让齐意欣合水服用。
齐意欣从药瓶里面倒出三颗药丸,一颗接一颗地全吃了下去,然后就着蒙顶的手,喝了一口清水。
蒙顶担心地看着齐意欣。悄声问道:“少夫人是不是不舒服?”这药平时都是一次吃一粒,一天吃三次。可是齐意欣一次就吃了三粒。
看着齐意欣脸上的潮红,蒙顶心里很是不安。
齐意欣闭上眼。感受着那药丸的清凉之意,心底的燥热终于平复下来。
顾远东从净房洗漱出来,看见齐意欣已经从床上坐起来,在跟蒙顶说话。两个人不知说些什么高兴的事儿,笑成一团。
顾远东的心情顿时好起来,笑着走过去道:“快起来吧。你们家里人还盼着你回去呢。”
齐意欣笑着点点头,对顾远东道:“你先去外面吃点东西吧,我随后就来。”
顾远东应了一声,“我在外面等你。”说着,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蒙顶悄悄地问齐意欣:“少夫人。您昨天……和督军……是不是……那个了?”
齐意欣笑着推了蒙顶一把:“什么这个那个?蒙顶,你可是未嫁的姑娘,你知道什么?小心珞嘉不要你了。”
蒙顶忙捂住嘴,涨红着脸道:“少夫人,人家跟你说正经的!——前两天,督军碰都不碰您。奴婢和眉尖姐姐、碧螺姐姐都担心得不得了,生怕成亲了,还出茬子。昨天督军终于……奴婢们都为夫人高兴的不得了呢!”
齐意欣心里很是感动,握住蒙顶的手,柔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是逗你玩的。”说着,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走到净房去洗漱沐浴。
蒙顶笑着给齐意欣收拾床铺,可是将所有的被子掀起来,甚至连床单都掀起来了,蒙顶也没有找到她要找的东西,一时大急,冲到净房里面,对正在净面的齐意欣问道:“少夫人,您的……您的……落红帕子呢?奴婢在床上没有找到。”
齐意欣窒了窒,眼睛不由自主地往净房某块墙壁前面瞟过去。昨天,顾远东就是在那里,跟她行夫妻之礼的。——落红帕子,那是什么东西?
蒙顶听了齐意欣的问话,哭笑不得,轻声道:“少夫人,这个帕子,论理是要交给您的婆母顾夫人收起来的。”
齐意欣恍然大悟,支支吾吾了半天,道:“你别急阿,我去问问东子哥。”说着,在天水碧的睡袍外面加了一件夹袍,跻着绣花拖鞋就跑了出去。
顾远东站在堂屋外的回廊下面,负手看着院子里的景色出神。
齐意欣从后面跑出来,站在门口对顾远东叫道:“东子哥!东子哥!——你过来一下!”
顾远东回头,看见齐意欣披着长发,身上只披了一件夹袍,忙道:“怎么不穿好衣裳家跑出来了?早上的风还挺凉的,别冻着了。”说着,转身走过来,揽着齐意欣的肩膀往屋里走去。
齐意欣看看周围没有别人,就掂起脚跟,在顾远东耳边道:“东子哥,蒙顶要落红帕子呢,怎么办啊?”
顾远东愣了一下,飞快地瞥了一眼齐意欣,脑海里不由自主想起齐意欣昨夜旖旎的样子,身上顿时绷得生疼,闷了半晌,才道:“……我去做一个。”说着,走到里面的净房,将门关了起来。
齐意欣在内室等了一会儿。顾远东才从里面出来,递给她一个白色的帕子,面色微赧,沉声道:“昨晚是我的错。忘了这茬了。——这个就能行。你去找个匣子装起来,自己收着吧。”
齐意欣惊讶,忙问道:“不用交给娘吗?”齐意欣早就下意识把顾范氏当做娘亲了。
顾远东微笑,“你若想给,就自己送过去。如果不想给,先放着也无妨。我娘绝对是信你的。”
齐意欣放了心,也没好意思看帕子。胡乱找了个红木匣子出来,将帕子放了进去,然后和顾远东一起吃早饭。
吃完早饭,齐意欣到里间屋里,让蒙顶给她梳妆打扮。
顾远东靠在长榻上,笑吟吟地看着她们忙乎。
齐意欣对着镜子,看见镜子里面顾远东微笑的面庞,忍不住打趣道:“东子哥。你今天没有军务要忙了?”
顾远东摇摇头,“前两天都赶着忙完了,今天正好陪你回门。”
齐意欣和蒙顶都抿嘴偷笑。
从顾家出来。齐意欣和顾远东登上顾远东的军车,往齐家那边去了。
齐家今天从一大早就开始忙碌,等着娇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