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娘猜想定是村民勤劳,这会儿才从地里回来。可是…那人影怎么鬼鬼祟祟的,根本就不像从地里归来的村民,倒像是来盗窃的贼了。她忍不住的加快了步子,走近一些。
许是发现了她,那人影稍微停顿了一下,步子也跟着加快了起来。
夜色朦胧下,却也没有看清人的模样…
兰娘心中更加疑惑,可她只身一人,又是女子,根本就不可能跑上去离得太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她就大声冲着那人喊道:“前面的人是谁?”
朗声一吼,连村里的狗也跟着叫了起来。
“汪汪汪!”
到底是做贼心虚,那人却不敢回答,又听狗叫,心里也慌乱了起来,竟转身就往回跑。由于来时为了避开遇见人,故意走的是窄小的田坎,这一回身步子急了,竟一个跟斗就栽进了水田里。
稀泥一下子就钻进了嘴里,冰冷的水也浸透了衣裳,可那人根本顾不及再做其他,赶紧爬起来就跑。
“抓贼啊!有贼!”
兰娘几乎是条件反应就喊了出来。
一时间,狗吠声连绵不绝,村民们也都出了门。整个庄子村顿时喧嚣沸腾了起来。
做贼的,偷鸡摸狗惯了,对于逃跑,自是得心应手。所以当整个庄子村的村民们都蜂拥而出追贼时,已不见贼的踪影了。不过大家在兰娘的指引下,看见了水田里的一趟浑水和依稀可见的大坑,便也知道兰娘不是胡诌的。
有人更说,今儿多亏了兰娘发现早,不然好多人家肯定会被盗贼光顾。
“兰娘今儿可是村里的功臣啊!”
兰娘听得一愣,脸上也染上了一抹红晕,却不是因为得了夸奖害羞的,而是因为她刚才不过是碰巧见了,心里害怕情急之下才大声嚷嚷,可这会儿却得了大家的褒奖,实在是惭愧。
“功臣?不过是瞎嚷嚷了几句。”
忽的,却是有人冷冷的讽了一句。大家循着声音看过去,朱氏双手抱在胸前,撇着嘴角,一副甚是不屑的模样…就好像刚才做了了不起事情的,是她一般。大家也不吭声,看了一眼,纷纷挪开说了其他话题。
朱氏见没人搭理她,颇为生气,“这贼来偷东西还好,怕的就不是偷东西…”
闻言,大家的神色纷纷变了几变,朱氏这话说的岂止是过分了…再说,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丢的也是你李家的脸,脏的也是你李家的列祖列宗…再说,兰娘是什么人,大家心底还没主?
牛老娘轻轻咳了一声,苍劲的声音响起,“李铁林,你也不管管你家媳妇,说的可是什么话?说出嘴前,难道都不经过大脑?”老人家一开口,也不跟朱氏多嘴,点的是却是李铁林的名字…
刚才还看戏的李铁林忽的察觉大伙儿的目光,表情讪讪,扯了扯朱氏的衣袖,“少说两句!”
朱氏闭嘴不说话。却不是因为李铁林出声的缘故,而是她也觉得这会儿说话不讨巧罢了。
陈氏也是这会儿才带着小石头从家里赶了过来。刚才在家里迟迟没见兰娘回去,又听见这边声音嘈杂,便坐不住,带着小石头就过来了。
大家瞧此松了一口气,也多亏陈氏这会儿才赶过来,不然早到一会儿,现在这里只怕是一场战争了。
兰娘也看出了这婆媳俩水火不容的架势!
…
“因为盗贼的原因,大家夜里还是注意着一些,别睡得太死了,免得糟了盗贼的道儿!”
虽刚入夜,时间还早,但村民们大都没有用晚饭,便没有呆的太久,只商量了一下暂时的应付计策过后,就早早的就散了去。
刚进厨房,陈氏冷冷的丢下了一句话。
“下次再碰见刚才那事,给我夺得远远的!也别嚷嚷!”
兰娘当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她今日不过是碰巧离得远了一些,要是离得近了,说不定那贼被逼的没法了,只怕会拿她开刀,到时情形只怕不是她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能够解决的了。
她还没吱声,小石头却是不解的扬起头来,疑惑的道:“奶奶,刚才大家可都夸娘亲为村里做了好事,是功臣呢!可您为什么让娘亲再遇着这事就要夺得远远的?”
陈氏狠狠地瞪了兰娘一眼,不说话,烧火做饭了。
兰娘也不知道怎样教小孩,想了又想,才慎重的道:“帮人是好事,应该提倡。可我们在帮人的时候,也要看看自身有没有这个实力,不然就会威胁到自身的生命…”
与孩子打的交道太少了,她还真怕说错了一句话,就让小石头误解了其中的意思,把他引入了一个错误的方向!所以每句话都是斟酌再三才出的口。
把孩子养大成人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难怪为人父母者,一辈子都在为子女操心。
…
老鼠后悔不已,他怎么就听信了苏武那混帐东西的话。不然,他又哪里会遭受现在这样的的罪——额头发烫,鼻孔不通,浑身发冷!风寒上身,真是活受罪啊!
苏武出去抓药,应该也有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见人影?
老鼠胳膊肘抵在床上,勉强的撑着半个身子看向外面。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暖洋洋的。如果没记错,今日是赶集日,那个娘子定又来了集市做生意。想及此,他就掀开被窝准备从床上下来,只是才一掀开,顿觉得身子骨上下都打了一个冷战。
他又连忙的缩了回去,并把整张被子拢过头顶,就只剩下一双眼睛骨溜溜的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