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诈,”郭绚听得罗艺这么一说,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便又是笑了起來,摇头对罗艺说道:“罗艺将军,你未免想得太多了,那窦建德本就是无奈之下才落草为寇,如今有机会洗白了,他还不赶紧把握住这个机会,”
罗艺眉头紧锁,郭绚所说的,倒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其中有问題,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大人,贼人奸诈,不可不防,这次大人乃是奉薛帅之名前來讨贼,要是有个什么万一,薛帅那边也不好交代啊,”
罗艺口中的薛帅,自然就是指燕地悍兵的统帅薛世雄了,而听到罗艺把薛世雄的名字搬出來,郭绚的脸色也是立马变得很不好看了,罗艺是去年才被调到涿郡的,不过刚刚到涿郡,罗艺便是凭借一身好武艺和出色的作战头脑,连番击退了胡人的攻击,而由此得到了薛世雄的重用,不过却也因此惹得郭绚等一干老部下的眼红,见到罗艺再三质疑,郭绚也是冷哼一声,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罗艺,哼道:“罗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拿薛帅的名头來压我不成,哼,你别仗着自己打了几次胜仗,就自以为是,目中无人,本官领兵打仗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莫非现在还要你來教本官如何打仗,还不给我滚出去,”
罗艺本來也是一番好意想要提醒郭绚,却沒想到郭绚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当着这么多同僚的面,就如此呵斥他,顿时也是气得满脸通红,可无奈郭绚是他的上司,他也根本无法违抗郭绚,燕地悍兵军纪严明,绝不容许出现有违逆之事,罗艺心中就算是再怒,也只有一甩披风,掉头钻出了主帐。
将罗艺赶出去之后,郭绚的脸色这才稍稍好了一些,脸上同时露出了讥讽之色,哼道:“无知小儿,也敢在本官面前耀武扬威,本官不教训教训他,他还真目中无人了,”郭绚此言一出,其他将领也是纷纷上前随声附和。
而从主帐出來的罗艺,在听到从主帐内传出的一声声阿谀奉承,罗艺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不屑和轻蔑,冷哼一声,说道:“皆是鼠目寸光之辈,跟着这种人,这一仗安能取胜,要是继续留在此处,岂不是要被连累,看來我还当早早脱身才是,”
低头思索了片刻,罗艺便是立马回到了自己的营地,召集了自己的亲兵,让他们在营门口集结,而他则是奋笔疾书,写下了一封信,让一名军士转交给郭绚,也不等郭绚的回复便是带着亲兵直接从营门口飞驰而去,等到郭绚接到这封信的时候,罗艺早就跑的沒影了。
郭绚接到这封信的时候,正还在和一干部将们商讨军务,等到郭绚看完这封信之后,立马就是脸色铁青,直接就是将那信用力拍在了桌子上,大声怒喝道:“这个罗艺,好大的胆子,”
见到郭绚发怒,众将也都忙是上前询问,郭绚一脸怒容地将那封信扬了扬,喝道:“罗艺未经本官许可,竟敢擅自离营,说是要回涿郡向薛帅当面陈情,哼,简直是目无军纪,这场官司,本官就是打到薛帅面前,也绝不放弃,一定要薛帅严惩此人,”
“呃,大人,”见到郭绚如此恼怒,其中一名副将便是上前一步,向郭绚建议:“量那罗艺也只是刚刚离开,跑不了多远,不如让属下派人去把他给抓回來,”
“不必了,”思索了片刻,郭绚却是一甩手,否决了那副将的提议,冷声哼道:“就让他先回到涿郡,等本官打了胜仗,再來和他理论,他不是说那窦建德有诈吗,好,本官就非要证明他错了,本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谁才是真正会打仗,”说着,郭绚却是小心将罗艺的那封信给收好,这可是罗艺的罪证。
郭绚这么一说,众将也都是明白了郭绚的用意,毕竟罗艺之前是被郭绚给赶出主帐的,现在负气而走,就算是闹到薛世雄那里,最多也就是责备几句,或者是降一两级军阶,而郭绚现在却是要坐实罗艺只是一个庸才,分明就是要将罗艺一口气打得翻不了身,不过他们对罗艺也是看不惯,所以也就沒有提出什么意见了。
事实也证明,罗艺的出走,并沒有影响到大局的走向,罗艺所带走的只不过是十來个跟随罗艺的亲信而已,等到几日后,郭绚接到了窦建德的回复,表明愿意为郭绚打前锋,郭绚在接到此信之后,也是大喜,立马就是调集兵马,从文安出发,紧随窦建德的兵马,一路朝着高士达的大本营高鸡泊前进。
从文安前往高鸡泊的路程其实也并不远,只不过途中却是遭遇了几次战斗,这河北毕竟是高士达的地盘,除了高士达的本部兵马之外,还有不少附属高士达的义军,不过在遭遇这些义军的时候,都是窦建德再为郭绚开路,几场浴血奋战,竟是硬生生为郭绚杀出了一条血路,而有了这几场战斗,郭绚也是对窦建德完全放心了,率领大军紧随窦建德的七千兵马之后,直到第五日,两支军队就已经來到了长河,而这里距离高鸡泊也只有一天的路程了。
眼看着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來,两支军队干脆便是在这长河河岸驻扎,等到第二天再向高鸡泊进军,至于两军驻扎的营地,自然也是按照前几日那般,郭绚派人驻扎在内,窦建德的兵马则是驻扎在外围,正好靠近长河河岸,所以郭绚干脆便是让大军临岸驻扎。
入夜之后,在主帐内,郭绚召集了军中大小将领那是开怀畅饮,用郭绚的话來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