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达的脸色一片铁青。之前郝孝德成功激起了军心。高士达还是一脸得意。认为自己逼着郝孝德前去督战是英明之举。可转眼间。郝孝德就死在了前线。高士达就好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记耳光。而宋正本的话。也是激得高士达身子一颤。却是紧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语。
宋正本见了。那也是急了。这要是继续拖下去。郝孝德所带來的那几万人可是要全部拼光了。郝孝德那可是在河北仅次于高士达的叛军首领。如今郝孝德身亡。他手下的这些兵马全都可以被高士达收为己用。沒有必要白白浪费在这里啊。宋正本直接快步走到了高士达的面前。对着高士达就是跪拜了下去。大声喊道:“公爷。下令退兵吧。不能再拖下去了。”
“公爷。退兵吧。”紧接着。各个叛军首领也是纷纷跪倒在了高士达的面前。出声劝说。显然众人也都是看出了局势走向。若是在继续下去。郝孝德所留下的军队沒了不说。他们的兵马也会大大的受损。
众人齐声劝说。高士达再也不能不做声了。他虽然是河北叛军的领袖。但却并不是名符其实的头领。若是把各路叛军都给惹急了。他这个领袖的位置也保不住了。远远看了一眼在左翼的王伏宝大军。高士达咬了咬牙。最终只能是挥起了左手。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來的:“退。兵。”
高士达军令一下。宋正本也是等不及了。立马就是亲自赶去传令。很快。鸣金声便是在战场上响起。那在前线拼杀的叛军士兵。听到这鸣金声。顿时就是如释重负。慌忙就是往回撤。甚至有些爬在城墙上的士兵等不及。直接就是从云梯上往下跳。
看着叛军退兵了。城头上的守军既沒有欢呼。也沒有追击。只是很平静地收起了自己的武器。这样的场景。已经持续了两个來月了。只不过今天敌人退兵得早了一些罢了。
在高台上。长孙恒安将手中的铁胎弓丢给了身后的亲兵。却是伸出手掌。看着手指上的几道血痕沉默不语。刚刚那一手三箭连发的绝技。其实也算得上是长孙恒安的极限了。但长孙恒安却并沒有因此满足。当年他父亲长孙晟的箭术可以达到九星连发的神技。长孙恒安的目标。也正是这一招。用力握住了拳头。长孙恒安轻轻点了点头。只要继续苦练下去。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够达到父亲那神乎其技的程度。重振长孙家声威。
这个时候。一名士兵來到了长孙恒安的身后。对着长孙恒安抱拳喝道:“将军。信鹞传信。”
“嗯。”听得这士兵的话。长孙恒安立马就是转过身來。从那士兵手中接过了密信。渤海城虽然被围。但早有准备的长孙恒安自然早就预备了与外界通信的方法。当年长孙恒安的父亲长孙晟在关外居住的时候。就已经从草原民族那里学到了一种利用鹞子传信的手段。而來到河北之后。长孙恒安也是通过各种手段。弄到了好几只可以用來传信的信鹞。用來与外界联系。
低头看完了手中密信之后。长孙恒安的眼中立马就是闪过了精光。将手中的密信撕成了碎纸片。往城外一扬。紧接着。便是转头对身后的亲兵喝道:“令将士们打扫战场。并且安排守夜轮换之人。”吩咐完了之后。长孙恒安便是径直下了城头。直接朝着城内赶去。
半个时辰之后。在城外的叛军军营内。高士达等叛军的主要首领围成了一个圈。在他们的中间。拜访着一具尸体。正是之前惨死在城墙下得郝孝德的尸体。
高士达弯腰从郝孝德尸体旁捡起了一支还沾染着郝孝德鲜血的箭矢。刚刚高士达已经得知。射死郝孝德的。正是渤海城守军的统领长孙恒安。现在高士达自然不会小觑这个已经阻挡自己大军两个月的年轻将领。看着眼前的尸体。高士达满脸狰狞。咬牙切齿。一口气便是将那箭矢给掰成了两截。狠狠地丢在了地上。沉声喝道:“长孙恒安。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剐。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公爷。”沉默了片刻。一名叛军首领上前一步。对高士达说道:“如今我们围困渤海已经两个來月了。要是再拖下去。恐怕朝廷会派援军來支援渤海。到时候。我们岂不是要腹背受敌。不如。不如我们暂且退兵。等到下次有机会。再一举拿下渤海。”
这名叛军首领可以说是说出了其他几名首领的心声。他们都是趁乱造反的叛军。对朝廷的兵马有着天生的畏惧。虽然跟着高士达这样攻打城池大出风头也不错。可时间一长。要面临危险了。他们就心中忐忑不安起來。恨不得立马带着自己的兵马回到山上躲起來。
而听得那叛军首领的话。高士达猛的一扭头。那双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上布满了血丝。看上去甚是骇人。那叛军首领被高士达这么一瞪。顿时就是吓得脸色发白。满头冷汗。连着往后退了两步。摇头摆手说道:“公。公爷。我。我。我不是那意思。我。我……”
“哼。”高士达冷哼一声。却是拔出了腰间的宝剑。那明晃晃的宝剑剑刃散发着慑人的寒光。让周围那些叛军首领也都是吓得后退了几步。生怕高士达手中的宝剑会落到自己身上。他们虽然也都是占据一方的豪杰。可高士达之名威震河北。他们长久以來都是依附着高士达生存的。根本就不敢和高士达对着干。高士达的目光扫了众人一圈。却是突然将手中宝剑一转。直接就是插在了面前的泥土中。宝剑锋利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