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唐万仁的愤怒,张须陀倒是显得不是很在意,只是摆了摆手,却是看了一眼周围的战况,沉声喝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快,让将士们撤退,退出林子,自然有人接应,”唐万仁又是看了一眼张须陀的断臂,还想要说些什么,可张须陀的话也沒错,现在的确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唐万仁一咬牙,用力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指挥着将士们继续突围。
“拦住他们,”单雄信眉头紧皱,虽然之前单雄信有意放张须陀逃走,但现在张须陀却又跑回來了,当着各路贼兵,甚至还有李密的眼线在,单雄信也不能再放过张须陀了,当即便是沉声呼喝了一声,然后亲自提着金钉铁槊,就是朝着张须陀这边冲了过來,竟是要决定亲自來拦阻张须陀。
“走,”张须陀看了一眼冲过來的单雄信,还有另一边也在飞快赶过來的徐世绩等战将,脸色一沉,立马就是提着钢刀,往乱军中一钻,根本就不和单雄信他们硬拼,张须陀那也不是莽夫,当然明白这个时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避而不战才是上策。
“别想跑,”又是一声暴喝,却是徐世绩冲了过來,徐世绩心里对张须陀那是恼极了,简直恨不得一剑将张须陀的脑袋给砍下來,看到张须陀竟然还将重围中的官兵给救出來了,徐世绩如何肯罢休,一个箭步冲上前,却是正好拦住了要躲避的张须陀,提起宝剑就是朝着张须陀的面目刺了过去。
“大帅,快走,”张须陀正要举起钢刀迎战,突然旁边窜出了一道人影,却是唐万仁提着长枪将徐世绩的攻击给拦了下來,同时朝着张须陀就是大声呼喊。
“找死,”见到自己的攻击被拦了下來,徐世绩的心里那是更加愤怒了,双目寒光爆射,手中寒光骤然闪过,顿时就是将唐万仁的长枪给劈成了两段,要论身手,唐万仁实在差徐世绩太多了,紧接着,还未等唐万仁做出反应,徐世绩又是一剑,正中唐万仁的腹部。
而就在徐世绩准备抽出长剑继续追击张须陀的时候,突然,一双沾满鲜血的大手直接就是抓住了徐世绩的手臂,只见唐万仁的脸上布满了狰狞之色,猛的一抬头,狠狠瞪了一眼徐世绩,双手死死地抱住徐世绩的胳膊,哪怕伤口有多疼,就是不肯放手,大声吼道:“大帅,快走,快走啊,”
“万仁,”看到唐万仁的惨状,张须陀也是忍不住喊了一声,正要上前去救,可是唐万仁的话让他不由得听了下來,再看了一眼周围已经围追上來的敌人,张须陀还是一咬牙,领着将士们继续往外突围。
眼睁睁看着张须陀就这么跑了,徐世绩那叫一个愤怒啊,可无论他怎么甩,怎么踢打,就是沒办法将自己长剑上的唐万仁给甩开,而唐万仁见到徐世绩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却是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的血渍,桀桀笑道:“小子,死心吧,老子就算是死,也不会放你走的,”说完,唐万仁猛的一个箭步上前,竟是一口气就抱住了徐世绩,一边疯狂地吼叫,一边就这么推着徐世绩往前冲,哪怕是将徐世绩推得距离张须陀远一步,那也是好的。
沒有了徐世绩的阻拦,单雄信和邴元真等将又赶不及,张须陀竟然在重重包围中,完成了突围这件完全不可能办到的事情,这让张须陀以及一干平叛军的士兵也是不由得士气大振,众将士在张须陀的带领下,疯狂地朝着丛林外冲出去,紧抓住这次來之不易的生机。
“咻,”随着破空声响起,一道黑影骤然从丛林中飞射而來,冲在最前面的张须陀根本就來不躲闪,只能勉强将身子往旁边移动一点点,紧接着,就是一股剧痛从张须陀左肩窝传來,张须陀顿时就是惨叫一声,整个人也是倒飞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只见在张须陀的肩窝处,一支翎羽箭矢已经深深地穿透张须陀的肩窝,血流如注。
“射,”随着这一声冷哼从丛林内某一处黑暗中响起,顿时,从平叛军的四面八方,无数的箭矢带着可怕的劲道,飞快地朝着张须陀这边射了过來,而张须陀此刻却是因为肩窝的伤而疼得全身麻木,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箭雨铺天盖地地袭來。
“保护大帅,”随着一声暴喝,无数的黑影突然出现在了张须陀的周围,却是那些平叛军的士兵用他们的身体挡在了张须陀的周围,竟是竖起了一座密不透风的围墙,硬是将那无数的箭矢给挡了下來,只不过,这么一來,他们每个人身上也都插满了箭矢,靠着张须陀最近的一人慢慢地回过头,却是张须陀的亲兵头领,只见他冲着张须陀勉强一笑,说道:“大,大帅,我,我,我不是胆小鬼,”
说完,那亲兵头领直接喷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不仅是他,在张须陀左右的那些士兵们也是一个个倒下,那亲兵头领最后喷出的一口鲜血,飞溅出几点血渍落在了张须陀的脸上,却是将张须陀的双目也给染红了,张须陀想要喊,却发现自己竟然还不知道这位刚刚接任亲兵头领职位的士兵的姓名,而就在这个时候,第二轮的箭雨再次出现,而剩下在张须陀身后的那些士兵沒有任何犹豫,都是再次冲上前,用他们的身体为张须陀挡下那些箭矢,同时还有不少士兵再冲着张须陀喊道:“大帅,快走,快走啊,”
那些士兵想要护着张须陀离开,可是这四面八方的箭雨却是像用之不尽一般,疯狂地朝着他们倾泻,他们愣是连一步都走不动,士